于生默然退下，看见刘林有些发呆，于是问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那次回来吗，我看见许多村民，他们的死去，还有那缕金气，和现在好像……”刘林眼神迷糊。

“但我又有些不确定，也许看错了。”

于生抬眼，现在确实没有金气了，他想起来那一次，是很多村民的死亡，没有伤口，失去心神，还有很多人浑噩。

他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土地是实验，那么村民是不是也是实验呢？

信众，吃人，突破？

于生想到什么，站起身来，想要开口，然而无从说起，这只是猜测，证人只有他和刘林，现在说出来。

就是要逼大族当场和城隍对着干，他们会同意吗？

没等于生考虑明堂的人，他心里幽幽，仿佛有一只眼睛看着自己，瞳孔睁得老大，眼角在笑。

于生看去，看见城隍，他虽然没有对着自己，但于生却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隐隐说着，“又找到你了！”

金块在胸口发烫。

“诸位，我要杀一个人，”城隍如是道“放心只是一个没有开启八极秘藏的家伙，”他安抚众人。

大族放心，但明堂有些人隐隐不安。

“是一个坏了我好几次事情的家伙，”城隍缓缓走过来，“我先前对你们说的话，全都作数，只找他一个人的麻烦。”

人群随他移动不由自主分开，形成一条通道，他来到，站定。

俯视于生，眼神中有愤怒，有嘲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林没有退开，但压力太大，难以直立，被刘老大拉开，刘老大退后半步，并不离开。

不远处，明堂骚乱，许多人纷纷震惊，兵器作响，“怎么会是他。”

文清自语道“但这其实是能猜到的！”

城隍如同成功捕猎的猎手，享受着胜利后的喜悦，他扫过一眼刘老大，不很在意。

他幻化出手掌来，说道“退开！”

人群应声离开，腾出一片空地，只剩下寥寥几人，他看向刘老大，笑道“不退？”

刘老大有些淡然，但还是向后三步，离得不是很远。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破坏了我王墓的计划，又在之后破坏大阵，差点让他们提前回来，截住逃跑的周放先！”

“第二，你在玉成县，破坏他的计划，没想到竟然让这么多人提前过来，差点坏我计划，还好我终于掌控了大阵。”

于生听着，更加心惊，这么说来，种种一切都是算计，从开始到现在。

城隍伸手，“交出来，你可以死的体面一点。”

于生抬头看去，看那丈六金身，威风凛凛。

他轻笑道“你是不是要吃他们？”

城隍神色一僵。

“你用土地做实验，巨狼看守，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我得了空子，不过也坏了你的事啊，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于生呵呵。

城隍突然大怒，扬手一挥，就要把刘老大赶出去，没想到他纹丝不动。

刘老大抬眼，持剑而立，剑意盎然。

“因为那是实验，包括许多流离在外的民众，一步信仰的胎形未成初成之人，可以被你吃掉！”

“当时回来途中很多人昏昏沉沉，想必是你在尝试吧，现在众人被锁住，又有了神道。”

“你能吃他们了，而土地体内的为成熟的果实，能验证你的猜想，以及，能让你更快突破！”

城隍突然不骄不躁，平静下来，“那有如何，你尽管说！”

于生心头一跳，回头看去，刘老大依旧那样，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不远处，文清和孙姐在走过来。

“他的剑意很是了得，但那又如何，实力上的差距，他又能听到什么？”

城隍恣意，“你说的很好，所以我决定慢慢杀死你！”

他伸出手，于生被凭空提起来，他的气血挣扎，灵气涌动，但都无声平息。

明堂人想要过来，城隍一手托举他，回身高声道“只杀一人，只敬一香，人人无事，诸位，可不要逼我改变主意，我虽会负伤，但你们呢？”

“大人所言，自无不可。”有人附和。

城隍道“既然如此，还请拦下前来的人，不必争斗，若是前来，我自会出手。”

大族人上前，拦住两个县的明堂人面前，“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何必在意，还是退去。”

他和和气气。

“如果死的是你呢？”文姐冷声问道。

“如果是我，我自然愿意牺牲换取大家出去，”那人笑道“只可惜不是我，既然如此，何必去阻拦呢？”

“何况现在没有冲突，何生事端。”

文姐冷笑，“大族，太怕死了！因此你们不敢生事，不敢反抗，可我不会，我恩怨分明，有恩必报。”

于生从来只说欠文姐的，可是，那些早还清了，还多出许多来，于是文清站出来。

孙姐紧随其后，露出坚毅的神色。

后面是来自玉成县的人，他们大笑，“于兄弟救过一座县城，今当还之。”

大族人错愕，不解，急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挑起战争吗？”

“为什么？你这么受欢迎呢？”城隍看向话也说出来的于生，他脸色涨红，近乎发紫。

他凑近过来，“你不是最讨厌神道吗，想指证我，既然如此，你变成神道会怎么样呢？”

“我还特地找人算过，他说县里会有‘新’东西打坏我的布置，让你离开，你回来了，现在又能如何？”

城隍出手，附带着星辰之力的大阵喷薄而出，轰然砸在于生身上，将他的血肉，骨骼，经络通通绞毁捣乱。

他的胎形，已经出不来了，被打乱在体内，漂浮无踪。

城隍目光一凝，无形的神识施展，来到他的面前，他体表的灵被打散，不值一提。

于生发不了声音，看着神识来到额头，打开他的胎形所在，跳进去，进入他的魂。

“虽然你可能会无用，会让我失去一个食物，但我不在意了，我就是要这样。”

城隍进入他的脑海深处，他神识遍布，行走在他的魂中，发现一道缝隙，有些奇怪，便探头进去。

“这是……”

他神色变化，恐惧，痛苦，愤怒，还有一丝声嘶竭底的疯狂，“是祂的气息！”

大阵之内，徐县令神色痛苦，有些自责，“这一切，都怪我啊！”

他没注意到后面，有个少年，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