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银子,乾帝便开始着手准备变法,原想着熬过太上皇,然后熬着熬着,自己的身体倒先要垮了,若非贾玴丹药换人情,自己还真不一定熬得过太上皇。
廖启:“陛下,臣以为变法需得一步步来,首先,变法需得让国库充盈,如此才能进行第二步。”
乾帝问道:“如何充盈?”
廖启:“《梁书》有云,人遣家僮载米三千石还吴宅,既至,遂耗太半。张率问其故,答曰:雀鼠耗也。率笑而言曰:壮哉雀鼠!历朝历代,此损耗皆为官员贪墨,名为鼠患,实则人祸,臣提议,将此损耗全部交公。”
乾帝与张正大吃一惊,此法一出,廖启这是得罪所有官员啊,但好处也显见,国库至少每年能得一千万两税银,同时大大减少这些贪污。
乾帝疑惑地看着廖启,若是张正提出这法子,乾帝尚能接受,廖启有才华,却不是舍己为人的人啊。
廖启讪讪笑道:“当然,此法后患太大,臣提议,可由扬州先行试点。”
乾帝张正:果然老狐狸。
廖启劝道:“行此法而能全身退者,目前唯林盐政了,正如陛下所说,他既为贾府的女婿,有勋贵的血统,又是科举出身,正经的清贵人家,身边还有贾玴的人护卫,不管是首辅还是臣来,最终不光此法难行,更是难以善终。”
乾帝犹豫:“林爱卿已经在主持盐政改革了......”
廖启:“陛下也看了今日贾玴的手段了吧?那些欠了印子钱的,在王爷带领下气势汹汹,明明是王爷有礼,不出半个时辰,连王爷也认栽了,臣已经在期待贾玴扬州的手段了。”
张正也附和道:“陛下,扬州的锦衣卫早等候多时,只不知贾玴何时动身。”言下之意是催催,可以去扬州了。
乾帝笑道:“那贾琏在官船上露过口风,当时言道是三个月,如今看来,还有两个月,朕的锦衣卫刚好在江南布置布置。”
乾帝又言:“只不知爱卿第二步如何?”
廖启磕头道:“若第一步不成,第二步便如水中之月,请恕臣再思虑思虑。”
乾帝叹气:“如今太上皇已放开朝政,各官员也已渐渐收心,唯有军权,始终不尽如人意。”
张正:“之前已经试探了一次,当时太上皇不置可否,陛下不如再试探一下,将那王子腾调离京营,却不提接手之人。”
乾帝赞道:“此法可试。”
果然,第二日朝政上,张正提议后,众辅臣签字送太上皇那里,太上皇盖了自己印玺,王子腾调任九省统制,远离京城核心。至于京营节度使的空缺,一时各显神通,每天都是互相打探消息的。
荣国府这边,赖大一大早解除宵禁后,就背着荆条,拖着马车往荣国府来,共有十辆马车,有几辆是临时借的,车轮甚至在泥土地上滚出了印痕。又有贵重物品并古玩,是仆人挑着担子,也有近三十人。
行得荣国府前,今日赖大却不敢直接进门了,先让管门的小厮进去通报。
贾母听的小厮报信:“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赖管家来一出负荆请罪?”
元春正在服侍贾母用膳,回道:“想必是玴哥儿说的安排了。”
贾母听得元春左右不离贾玴,更加惊恐,好在贾玴年幼,元春已是二八年华,过得一年,出宫的事件慢慢平息,就可把元春嫁出去。
赖大跪倒在贾母面前,双手献上一叠账本:“老祖宗在上,奴才有罪,今幡然悔悟,历年贪墨所得,不敢私留,请老祖宗过目。”
贾母翻着一本本的账本,上面笔笔注明何时从府里拿了多少多少,再一看金额,林林总总加起来有近二十万两银子了,气的将账本摔在赖大头上:“府上一直宽容治家,待你不薄,岂不知养了只白眼狼。”
赖大不敢抬头,贾母问:“赖嬷嬷呢?”
有丫鬟回:“赖嬷嬷在厅外候着。”
贾母便又吩咐赖嬷嬷也进来,此时叶依也进来了,她威望日浓,又带着一队侍卫,府中丫鬟小厮不敢相拦。
叶依学着贾玴朝贾母拱手后,便找了个末座坐了,怀里抱着个盒子,静静看着厅里的形势。
此时赖嬷嬷也跪地,她知开口只会让贾母厌恶,只一个劲流泪,果然引动了贾母的恻隐之心,代善公只留有贾赦贾政一对兄弟,赖嬷嬷也出力不少,知情甚多,何况今日将财物都还回来了,贾母心中计较之下,便决定揭过:“既如此,看在你面上,就饶了你赖大吧,只是以后莫生贪心了。”赖大再次磕头谢罪。
叶依此时起来站到赖大旁边,赖大现在可不敢小看叶依了,头磕的更低了,想想以前同为大管家,还暗暗与叶依较劲,现在想来,自己太蠢了。
叶依将怀里的盒子打开交给贾母:“老太太请看。”
贾母打开一看,是府中个人历年贪墨,更有人拿荣国府来狐假虎威,还有闹出人命的,当场便晕了过去。
叶依早有准备,一个箭步将贾母扶住,又灌了粒药下去,她对贾母无甚好敢,所以动作比较粗暴,好在药是灵的,片刻后贾母幽幽醒转:“这,这,莫不是整个荣国府都被搬空了?”
叶依点头:“嗯,确实空了。”
把账本丢到赖大面前:“知道该怎么做吧?”
赖大抱住一线生机:“奴才知道,保证一个不漏,那些借荣国府威名生事者,也定不留情。”
叶依对于元春挺敬佩的:“族长说了,处理宵小的恶名赖大来担,施恩的名望大姑娘来承。”
元春谢到:“贾氏女谨谢族长提点。”
向叶依行了大礼,叶依代贾玴受了礼后又对赖大道:“族长向来喜欢准备两套方案,可知今日我为何带侍卫?”
“荣国府谅解你,就给你账本,荣国府无你容身之地,那这些侍卫,便会去赖家那里,鸡犬不留。”
赖大自然听明白了,哪天荣国府不要自己了,就是阖家消失之时,想要活命,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拿了账本,便开始做那恶人,唯有恶人,才是贾玴给自己的路。
赖大为管家多年,在仆人中很有威望,又对他们了如指掌,连敲带打,展现自己的能力,一边要债,一边登记,又亲去抄了周瑞的家,等傍晚时分,生生堆了五十万两银子在元春面前。
元春看着奴仆现在井然有序,行进有礼,将一箱箱银子搬进库房,不由感叹:“还是玴哥儿的方法好用。”边上的迎春与探春也是连连点头,竟不知诺大荣国府被硕鼠搬空了。
男丁中,便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宝玉,也知道五十万两,大约自己一辈子都是花不完的。
贾政回到荣国府感觉府中有些不同,不过他心不在这上面,感叹道:“王子腾今日又升了官,被提为九省统制了,今后,更拿他没有办法了。”
贾母:“可知为何忽然升官儿?”
“孩儿亦不知,是张首辅提名的。”
贾赦在边上嗤笑了一下。
贾母喝道:“你莫欺负你兄弟了,有什么意见便说道说道。”
贾赦道:“我猜王子腾近日要来访,母亲不妨问他,想要京营节度使,还是九省统制。”
贾母:“这里边有什么门道吗?”
“京营节度使,简在帝心,掌京城三十万军队,九省统制,就身边几个亲兵,无诏,甚至连京城都不得入,这是明升暗降,我猜王子腾现在必是暴跳如雷,这中间,肯定有人算计了王子腾。”
听到王子腾吃瘪,众人放心了,饭罢后,贾政去了赵姨娘那,他现在看着王夫人就来气,贾母则唤了王夫人与元春去她房里商议管家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