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一轻蹙起眉看了眼汤媛,汤媛那挑眉八卦的表情让她顿觉打脸。
上一秒还说不靠男人生活,这一秒就有个男人来送手机,你说这叫什么事?
“谁让你擅自接我电话的?”苏唯一接过手机背身走了两步,安野则和汤媛礼貌性地笑了笑。
连秀萍在乡下经营农场,直到先前才看到苏唯一家煤气泄漏的新闻,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问候。
电话那头的她碎碎念不停,无非是要苏唯一照顾好自己,接着又扯到恋爱结婚的事——
“唯一啊,妈妈真后悔给你取名‘唯一’,你说你爸姓什么不好,又姓苏。哎!说起你那死鬼老爸,妈妈就心痛。要不是他走得早,我也不会这么辛苦。所以啊,妈妈害怕你也会像妈妈一样孤独啊......”
“妈,你这不是还有我嘛?”苏唯一努嘴撒娇着,语气却是有些不耐烦。
这些话她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可感情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呢?
“对了,刚刚和我聊天的小伙子是你的男朋友吗?”坐在床沿的连秀萍盘腿剪着脚指甲,宽松的花布睡衣与老木床的粉白蚊帐意外地搭配,“妈妈听他的声音,感觉很年轻耶!”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只是目前没地方住......”苏唯一停顿叹了声,莫名加速的心跳令她很是烦恼,“这事说来话长,您就别担心了。我还在加班,下回聊吧,拜拜。”
迅速结束了通话,苏唯一回身看去,安野已离开了超市。
她走回收银台前,不由地眺望向门外。
“别看啦,人已经先回家了。”汤媛拿出付款器,弯眸笑着,“安野刚拿了根棒棒糖,唯一姐你得多付一块钱喔。”
苏唯一不屑轻哼了声,无奈扫了付款码,“谢了,走先。”
小孩果然是小孩,还吃棒棒糖。
“诶,唯一姐。”汤媛及时叫住了苏唯一,语气兴奋,“我到娱乐放大镜的实习申请已经通过了,明天正式报道。我们马上就是同事咯!”
“那就恭喜你了。”苏唯一假笑着挥了挥手,踩着卡通拖鞋再次迈开脚步。
真该死,明天可是她穿低胸迷你裙上班的日子啊。
这下伟大的光辉形象要不保了.......
所有烦心事都凑到了一起,苏唯一急需找一个倾诉对象。
恰好闺蜜赵小栀在这时发来问候——
“唯一,涛涛研发了新口味卤料,过来品尝啦!”
提着一大袋速冻食品,苏唯一打车去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小吃街。
陪同未婚夫罗涛摆摊的赵小栀盘着高高丸子头,围在身前的围裙沾着些许汤水油渍,但红润的脸颊和灿烂的笑容足以证明她的幸福。
“唯一,你来啦!”热情的赵小栀展开双臂想要给苏唯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苏唯一嫌弃地后倾躲开。
“干嘛这样?”赵小栀不满地嘟起小嘴,一脸委屈地看着苏唯一。
“我可不想睡衣沾上卤料味。”苏唯一在空桌前坐下,随意地翘起二郎腿。
“不想沾上卤料味,就不要来吃啊。”罗涛没好气地端上一大盘全是好料的卤味,还为苏唯一特意制作了份超辣辣酱。
要不是看在他老婆的份上,他根本不想和苏唯一这种女魔头有交集。
自从他和赵小栀谈恋爱以来,苏唯一就从来不看好他俩。
如今婚期将至,看她苏唯一还有什么话说。
“我是来和小栀聊天的,还真以为我馋你的卤料啊。”还饿着的苏唯一抿了下唇瓣,强行不去闻食物的香味。
“边聊边吃嘛。”赵小栀为苏唯一拿来一次性筷子和冰啤酒,顺势坐到了她对面,“来来来,啤酒加卤料真的超棒喔。”
苏唯一佯装勉为其难地尝了口,但实在看不惯赵小栀这副家庭妇女的打扮,又放下了筷子,“你真准备嫁给这包子当黄脸婆啊?”
话语间,她瞟了眼正在流动摊位餐车前切卤料的罗涛,实在想不通赵小栀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男人。
没钱没背景,一张脸圆胖的像极了包子。
婚礼前还带着未婚妻出摊,没本事!
“你这是什么问题呀?我们订婚礼时你不还包了五万块大红包嘛?”赵小栀乐呵呵笑着,贴心地为苏唯一倒了杯酒,“来,干杯!”
“我们从小厮混在一起,我当然要包最大的红包给你长脸啊。”苏唯一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膀,将酒水一饮而尽。
她闭眸享受“啊”了声,酒精在瞬间上头,便语重心长道:“虽然你背叛了我们的单身战线,但我向来以德报怨。”
“唉哟,唯一~”赵小栀握上苏唯一的手臂晃了晃,俏皮地眨巴了下眼睛,“黄脸婆的定义可并非婚否,而是年纪。我们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再过几年,结了婚的黄脸婆总比单身黄脸婆好听吧?”
“为了结婚而结婚,多无聊?”苏唯一摇了摇头,卤花生的香味在口腔蔓延,“我可不想嫁给一位每天除了说‘我爱你’、‘晚安’之外就无话可说的人。感情起始于怦然心动,忠于无话不谈。”
“我知道唯一你还怀有一个少女心,但世界上那些和你一样追求灵魂伴侣的人都半途而废了。”赵小栀也喝了一大口啤酒,闭眸“啊”了声,“我虽然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但涛涛的确是一位好丈夫。虽然算不上灵魂伴侣,但我们的爱经得起我们磨合。”
“你啊,是被荷尔蒙疾病冲昏头了。”苏唯一垂眸剥弄着盘中的芝麻粒,声音轻浅,“谁说灵魂伴侣难寻找的?我以前遇到过......”
蓦然,她想起与尚谦俊相处的日子。
炎炎夏日里绿荫球场上的草莓冰,严寒凛冬里漫天雪景中的麻辣烫,最平凡也最默契。
他曾乘坐长途大巴到下乡,情书绑在小石子上砸在她窗台,在楼下弹唱的《情非得已》是最动听......
“唯一,别等谦俊学长了。”赵小栀长叹了声,只觉得心疼。
“我没等他,只是这几年没人吸引我而已。”嘴硬的苏唯一自顾自倒起啤酒,脑海里却浮现出安野的模样。
七夕情人节当晚的解救与缠绵,一帧帧敲击着心房。
“唯一,你脸红喔?”赵小栀惊疑地歪了歪脑袋,“我仔细一看,你面泛桃花,该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我帮帮算算塔罗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