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淼生(1 / 1)不是咸鱼是闲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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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起床锻炼了!”

“师傅,开饭了。”

“师傅,不早了快点睡吧。”

“师傅……”

自从那天之后,南宫玉恒变了个样,不再羞于叫只比自己大一岁的月璎为师傅。

是的,月璎只比他年长一岁,准确说来是九个月,这是月璎后来询问嬷嬷才知道的。

俩人形影不离,在这偏僻的荒园之中肆意探索、玩耍。

现在月璎不笨了,说话也一天比一天顺畅,走路不再别扭,基本的跑跳不成问题,但要是跑的猛了容易摔跤,所以每天都会小跑来锻炼之前六年不曾剧烈活动过的身体。

南宫玉恒像个忠实的小护卫,时刻守护在她的身旁,摔跤了就把她拉起来,还刻意说一些民俗故事和笑话给她听,有些刻意的在帮助月璎转移丧亲之痛。

随着愈发深入的交流,月璎也愈发了解他。

南宫玉恒从前的名字叫做淼生,生在一条叫瀚河的大河沿畔,那是个繁荣热闹的村庄,靠来往商船交易和种田为生。

不过这繁荣景象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少是在他出生之前。

他出生以来,所见的就是荒芜的田地和稀少的船只。

田地荒芜是因为强征,强壮的男丁甚至健康年轻的妇女都被抓到战场上了,村庄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大片的田地无人耕种。

他的父亲就战死于沙场,剩下一个久病体虚的母亲和两岁的他。

船只稀少也与战争有关,商行难做,大家疲于奔命,往来几乎再无稳定的交易市场,最多的是投机倒把的黑心商人,用最低贱的价格收购为数不多的粮食,然后再换个地方高价抛售。

越来越多的村庄失去生机,稍微遇到一些天灾,就形成大批的流民。

南宫玉恒就在四岁这年,跟着母亲离开故土,踏上了流浪乞讨的漫漫长路。

这样的景象正在从国家的边缘向中心蔓延开来,皇帝却只能看到眼底下皇城及周围的虚假繁荣,并不把某些乱象当成一回事儿。

在他心里,战争的胜利是首位的,只要能战胜,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土地和财富,他的人民也会因此更加富裕,所以现在少量的牺牲是必要的,也无可避免。

南宫玉恒就是牺牲品中的一员。

他在乞讨的路途中看到了许多景象,年幼的他只是羡慕别人能吃饱穿暖,而母亲却总在长吁短叹抱怨自己的命运。

没有人告诉他这一切该归结于谁,他以为这是每个人的命运,就像母亲说的,他只是命不好。

他们一家都命不好。

六岁生辰过了不久,母亲的咳嗽声越来越小,终于在一个深夜像微弱的火苗,疏忽熄灭了,诺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他小小一个。

他有样学样往头上插了一根草,希望有人可以把自己买下来,让他有个地方可去,让母亲有地方可埋。

可是他太小了,又因为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巴巴,干不了重活,几乎没有人愿意花钱买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太好养活的孩子。

他执拗地等待着,等待着……

于是他遇到了国师。

国师说,他八字与明尘公主很相符,要把他买回去给公主当徒弟。

他在路中听过很多关于公主的故事,她们在故事中的结局不尽相同,有的凄美,有的幸福,但在故事的开头,她们都是锦衣玉食,众星拱月。

他十分向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跟随国师进入这朱门红墙、森严肃穆的皇宫。

他本能的觉得这里太过压抑,却不清楚原因,或许是因为这雄伟建筑代表的皇权之下,森森白骨堆中也有他父母的一份。

……

“不过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没有外面那么压抑。”南宫咧嘴笑着,指着杂草丛生的园子说。

“不都差不多么?”月璎疑惑。

“和师傅还有嬷嬷在一起感觉很自在,说实话我有点怕国师,他太严肃了。”南宫挠挠脑袋。

月璎若有所思地点头,现在南宫在她眼中就是个苦命的小孩,她原本想发表一下关于他坎坷身世的见解,吐槽一下现在的皇帝,但又想到这皇帝名义上还是她的“父皇”,她担心会影响南宫和她的感情,所以还是闭上了嘴。

她从石头上跳下来,招手:“走吧,该干活了,今天的目标是把墙角那片清理出来。”

南宫玉恒乖巧地点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月璎实在看不惯这破烂的园子,每天好像活在荒野上,一出门心情都变差了。

所以她开始动手打理园子,当然主力还是自己的小徒弟,园子规模很大,要想彻底打理好绝对是个大工程,但总比不收拾的好。

中午太阳大,她和南宫都是早上和黄昏才出门干活。

除此之外的时间,就在屋里学习。

国师替他们找了许多书,有书法贴,有史记,还有一些启蒙律诗,各种各样,内容繁杂,他抽空就会过来教他俩学习,但大多是深夜,好像是为了避人耳目。

月璎自带记忆,所以学起来就像在复习,十分轻松。

令她和国师都很惊讶的是南宫的学习进度,他非常聪明,所有东西都一学就会,和月璎不相上下。

国师带着两个学生丝毫不费力,每天教他们几乎成了一种享受,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看着他们的成长,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日子就这样简单地重复着,园子变得越来越干净漂亮,月璎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和正常小孩儿没有区别了,甚至比其他皇子公主还要聪明讨喜。

国师时常盯着她沉吟不语,像是在斟酌某个重要的决定。

月璎有些忐忑地等待着他作出这个决定,终于在次年初春,国师把她单独叫到小屋里。

他语气和蔼,深邃的五官充满关爱:“殿下,马上就是您的生辰了。”

月璎算了算日子,还有半个月了,期待地点了点头。

“这个生辰,我想带你去见陛下,”他顿了顿,观察她的表情,“许久未见,陛下应该很想念你。”

要是想念,早就来找了,恐怕已经忘记自己有个傻子女儿了吧!

月璎忍不住腹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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