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几句话,让殿内所有人禁声。
宗玹昱搂着白九姝的手紧了下。
白九姝犀利的眼神盯着老太妃,又瞥了眼乐正舍伊,勾唇冷冽一笑。
“本座失去了记忆,却不代表脑子坏掉。
你们可以说本座心机深沉,早已经谋划好了逃离的路线,又有两个丫头助本座离开,所以本座顺利离开王府。
本座就想问一下,你们王府那么多属下,连一个体弱的女人都追不到,是废物吗?
尤其,帮助本座逃离的两个丫头,都回府以死谢罪了。
也就是说,本座是一个人孤零零离开的。
这样你们都追不到本座”
白九姝冷笑,“王府的人不是一般的废物,本座的体质也不是一般的强悍。
这西北二十三城都是圣王的势力范围,他要找一个人应该轻而易举,可是
圣王不过是迟了两天回来,就找不到人了。
本座还能飞天遁地呀?或者,凭空消失?”
“自然是有人帮助柴姑娘。”乐正舍伊开口,语气清冷,“柴姑娘移情别恋,跟别的男子暗通曲款,在那个男子的帮助下逃离王府,然后跟那个男子私奔了。”
白九姝明显感觉宗玹昱的身体变得僵硬,眸子沉了沉。
“跟本座私奔的那个男人是谁?身份地位长相如何?”
没有人回答。
白九姝挑眉,睨着宗玹昱,“什么意思?是那个人太优秀了,还是说,你们连我跟谁私奔都不知道?”
宗玹昱漆黑的眸深沉复杂,眸底深处透着隐忍,“这个问题,本王也想知道。”
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她恋恋不忘。
“呵!”白九姝笑了,抱着宗怀朴,离开了宗玹昱的怀抱,“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没有记忆,所以别人说什么,我也没办法解释。
别人说我跟人私奔,那就是私奔了,没办法解释的。
可真相是什么呢?或许是被人害了”
或许柴染染已经死了。
她没有体会过生孩子的感觉,但是知道生孩子会去掉半条命,痛得死去活来。
别说离开了,下床走动都很难。
就算有人接应,柴染染走出圣王府也不容易。
王府有这么多针对柴染染的人,宗玹昱又不在,多好的机会啊
这人十有**是死了,死人又怎么找得到呢?
白九姝抱紧了怀中的小家伙,怜惜地在他脸上亲了亲,“小小北,你爹爹糊涂,我不糊涂,你要相信,娘亲一定不会抛下你的。”
男人算什么玩意儿?
今天是自己的,明天说不定就是别人的。
只有儿子才永远是自己的。
柴染染是有多愚蠢,才会丢下十月怀胎的儿子,跟野男人跑掉?
又是有多强悍,生完孩子不用坐月子,就能四处奔逃?
画像上那般自信张扬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个智障。
白九姝的一番话,动摇了宗玹昱一直以来认定的事实,才发现很多事不能深究,深究就会疑点重重。
“来人!去把桑若叫来!”
老太妃皱眉,“玹昱,这个女人狡辩的话语你也相信?”
宗玹昱面容冷峻,冰冷锐利的眸盯着老太妃,“是不是狡辩,调查清楚才知道!”
“那你就好生调查!”老太妃苍老的面庞威严,“不防调查一下这个女人这一年多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还有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柴染染?”
白九姝眸子微眯,又是一个怀疑她身份的
为什么会怀疑?
是她跟柴染染性格相差太大?还是因为,真正的柴染染不可能出现?
这老太婆相当可疑。
“娘亲”宗怀朴小手去抓白九姝的脸,大人们说话,不搭理他,小家伙不高兴地瘪着嘴。
白九姝冲他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捣蛋鬼!就爱抓我的脸!”
小家伙咧嘴笑,“咯咯”小手兴奋地挥舞,蹦了两下,“咯咯咯”
白九姝努嘴,凑近小家伙,脑门对脑门,“你个小傻瓜。”
“咯咯”
小家伙眼睛弯得像月牙,小手去推白九姝的脸,推不开就抓。
“丝”白九姝脸疼,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小家伙,“你个小坏蛋,抓得老娘好疼。”
“咯咯”小家伙兴奋,一巴掌拍在白九姝脸上。
白九姝:
这一高兴就打人耳光的臭毛病是怎么养成的?
屋内气氛紧张,唯独白九姝和小家伙自娱自乐。
等了约摸两刻钟,桑若前来。
与上次见的不同,今日的她,一袭黑色紧身衣,乌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眼神清明,面无表情,身上带着佩剑,英姿飒爽。
“属下参见王爷!见过太妃!侧妃!表小姐!”
宗玹昱冷眸看着她,沉声道,“将侧妃离开王府那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桑若蹙眉,想了片刻,“那天晚上,属下守在暗处,侧妃忽然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然后就低着头一直往外走,最后出府。
王爷并没有限制侧妃的自由,属下不便阻拦,也就默默尾随。
侧妃离开王府走了很远一段路,属下不得不现身,询问侧妃的去向。
也是这个时候发现,侧妃并非侧妃,而是丫头易容假扮,面对面,完全能分辨出真假。
属下知道上当,匆匆赶回王府,老远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闯进乾德殿的时候,看到了刚出生的小殿下,还有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小殿下当时都快没气了,属下着急,来不及过问事情的经过,抱着孩子去找府医。
府医说小殿下窒息了,属下以口渡气,小殿下才缓过来。
属下这才有时间了解一切经过,得知侧妃丢下孩子走了,派人去追的时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出现了很多马车干扰,我们的人还遇到高手拦路,最终没有找到侧妃。”
宗玹昱眸色暗沉,“谁告诉你,侧妃丢下孩子走了?”
“是侧妃的两个贴身丫鬟。”
“侧妃跟人私奔的事,也是她们说的?”宗玹昱沉声问。
桑若颔首,“是!除此之外,府内去追侧妃的侍卫,有不少人看见侧妃跟陌生男人走了,只是没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