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预感今日恐怕有事情要发生。这时,赵淮玉也携春雨前来赴宴,王笙那几个儿子见了赵淮玉,纷纷拱手行礼,恨不得在赵淮玉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唯独赵景宣秉承着一贯的痞气,对赵淮玉熟视无睹。
王笙从来不曾看好赵景宣,自然也不希望赵景宣向赵淮玉学到什么东西,于是这次没有呵斥赵景宣。很快到了尚书府,尚书大人出门前来迎接,面上正是一脸谄媚:“多日不见,定国公可好啊?令公子个个相貌堂堂,真是羡煞旁人噢!”
王笙有三个儿子,除了大儿子颇有城府,深得王笙喜欢之外,另外两个儿子是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败絮其中。
客套了几句之后,尚书大人便邀王笙到屋里坐。就在这时,尚书府屋檐上陡然降落一个个黑影,一群持刀刺客扬起炫目的大刀,将尚书府驻守在院子里的侍卫杀了个精光。
这一幕当即引起在场之人的恐慌,王笙眸中闪过一丝惶然,立刻抽出佩剑防身。
而周围的人纷纷尖叫着四散开来,王笙那三个儿子更是完全忘了自己的老子是谁,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春雨和从门外冲进来的侍卫们都被黑衣人纠缠着,脱不开身。
王笙正要寻个地方藏身,却见正前方有一名身材短小精悍的蒙面杀手持刀向他砍来。此人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就连握刀的手都由黑布缠着,浑身只留了一双凛冽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王笙骇然一惊,拿剑挡了这人两下,却被此人的刀将自己手中的剑斩成了两截,随即,只见这人眸中厉色一闪,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即将砍向他的胸膛。那一刻,周边的侍卫都被外围的黑衣人挡住,王笙孤身一人与黑衣人相抗,竟无人伸出援手。王笙瞳孔微张,此刻仍然端着最后的期待。
然而随着刀风靠近,王笙只得绝望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耳畔传来一声惨叫,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
王笙猛地睁开双眼,只见赵景宣挡在他前面,直直地往后倒下。
紧接着,赵淮玉捡了一把落在地上的刀,上前与最前端的黑衣人周旋了没多久,王浩方的援兵便到了尚书府外。
黑衣人见势不妙,连忙一个个使了轻功逃出尚书府。这个时候,众人才假惺惺地围了上来,询问王笙:“定国公,你没事吧?”“父亲,你没事吧?”王笙心情分外复杂,连忙扶起血泊里的赵景宣,脸色铁青道:“快叫郎中,快!”
话落,王笙替赵景宣按住胸口上那道极深的口子,望着从指缝中汩汩冒出的鲜血,缓缓道:“景宣,你撑住。”
赵景宣面无血色,闭着双眼浑身发抖。其实方才望见一群所向披靡的杀手前来刺杀王笙,赵景宣心里比谁都希望黑衣人杀了王笙。
可是目及那个拿刀砍王笙的黑衣人的招数,赵景宣一眼就看出那人乃是夏楹。想来此番机会难得,赵景宣也没打算拦住夏楹。
可是就在夏楹砍断了王笙的佩剑的那一刻,赵景宣突然发现王浩方带着援兵赶到了尚书府外。而夏楹慌乱中的这一刀下去,必然砍不死王笙,若是一直纠缠下去,反而会耽误了逃跑的最佳时机,被王浩方抓住。
所以赵景宣才咬了咬牙,替王笙挡了这一刀,以尽快让夏楹发觉王浩方前来,抓住机会逃命。
此时,尚书府混乱不堪,赵景宣失血过多,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赵景宣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不在千里醉仙,也不在暗柳阁的总舵,四下扫了一圈,才发觉自己是在王笙家中。
从前王笙决定将赵景宣留在他身边,实在不符合他一向喜欢斩草除根的作风。
那时,他只当赵景宣是个连爹都能叫错的傻子,想把赵景宣留在身边,看看赵家的笑话,闲来无事时也能消遣消遣。
这些年来,王笙在赵国起起落落,对赵景宣不甚留意,只是听手下说赵景宣沉迷酒色,竟用王笙这些年来赏他的银子,自己开了一家青楼。
果然是个笑话,那时王笙心想。前几日的宴席上,为了不让王笙疑心,尚书大人家中除了几个侍卫之外,并无贴身高手。
而王浩方被王笙禁足,王笙也没带近身侍卫出来,只是想着春雨和赵淮玉同往,春雨也算是个高手。
谁知那日前来行刺的黑衣人武功之高,远在王笙想象之外。以至于院子里的侍卫被杀不说,从外头赶来的侍卫也都被打伤。
危机关头,挺身而出来救王笙的竟不是自己那几个亲儿子,反倒是个从小在他家受尽了欺凌的仇人的儿子。
而自己那三个儿子分明会些武功,当时竟躲在尚书大人身后,看着他被蒙面杀手刺杀。思及此,这几日王笙实在是心烦意乱,料想一个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赵景宣那日救他,的确令他感动。可王笙自然不会知道,当时赵景宣想用他那条命保住的,并非他王笙的命,而是那名蒙面杀手的命。
此时,望着并排跪在厅堂里的三个儿子,王笙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都退下,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三个儿子惊慌失措,退也不是跪也不是,三人面面相觑,这一次的确是不知该如何收场。就在这时,赵景宣屋里的丫头前来通报:“定国公,景宣公子醒了。”
王笙阴沉的脸上登时洋溢出一片欣喜,连忙起步走到赵景宣屋里里,见赵景宣躺在榻上,神情很是迷茫。“爹。”赵景宣看见王笙进屋,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句。王笙坐在床沿,一双阴鸷的眼睛里难得对赵景宣充满赞赏:“景宣,这次若非你相救,爹恐怕就要死在他人刀下了。”
赵景宣目光呆滞,心想:王笙素来奸诈多疑,每次出门必穿软猬甲,除非当时夏楹抹他的脖子,否则他根本死不了。沉思片刻,赵景宣才艰难地笑道:“是吗?当日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爹你没事就好。”王笙轻轻拍了拍赵景宣冰凉的手,嗓音温厚:“你伤口还疼吗?”赵景宣点头,又问:“爹。
是什么人要杀你?”王笙怔了怔,那日事发以后,他查过尚书大人,发觉尚书大人也深受刺客之害,所以不是尚书大人所为。而那群黑衣人武艺高强,想必是江湖刺客暗柳阁的人了。于是王笙如实将自己的猜想告诉赵景宣:“想必又是那暗柳阁在作祟,此番我一定要抓住他们!”赵景宣附会道:“这些人三番五次前来行刺,着实可恨!”随即,王笙又在赵景宣身边说了几句话,赏了一大堆金银财宝。
说是给赵景宣归置千里醉仙的陈设。赵景宣谢过后,王笙又出去彻查此次的行刺一事了。走到门口,王笙突然对赵景宣道:“等你的伤好了,就少去千里醉仙,回家来跟着我学点正经东西。”赵景宣点了点头,心想此番真是因祸得福,无意中居然换得了王笙这老狐狸的信任。这一次王笙遇刺事态严重,赵国被王笙查了个人仰马翻,就连暗柳阁的总舵都被王笙给发现了。在王笙准备搜查之前。
,赵景宣只好在赵淮玉前来探病时,叮嘱赵淮玉让总舵的兄弟装作寻常人,先天南地北地出门避一避风头。好在明花派没有总舵,帮派中人都是散落在各个地方的普通人,只有接到夏楹的任务时,才会武装出动。如今王笙疯。
狂搜寻,但凡发现可疑之人便要盘问一番,夏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生怕事情败露之后牵连了其她人。此外,夏楹心里记挂赵景宣伤得如何,也记得赵景宣当日替王笙挡刀时,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快走。但夏楹不明白,赵景宣应当不知道黑衣人就是她,为什么还要拿命来提醒她离开尚书府?然而如今赵景宣在定国公府上养伤,夏楹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探望,只能焦心地等待。又是几天过后,夏楹心急得无以复加,于是深夜冒险潜入。
定国公府。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王笙经历了上次的暗杀后,如今府上的侍卫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只不过夏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想要只身一人躲过这些昏昏欲睡的侍卫,倒不是件难事。夏楹路过好几间屋子,方见正南面的一间房里,有婢女端了盆水出来,想必这间便是赵景宣的屋子了。于是夏楹趁那婢女退下,连忙进了屋子,只见。
赵景宣平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夏楹足尖轻点,坐在床沿望向赵景宣的脸,这才发觉他睁着眼。这一幕倒是吓了夏楹一跳:“你要死啊!这么晚了还不睡!”赵景宣早就料到夏楹会来,又见她穿着平日里衣裳,想必是故意不穿夜行衣。
怕被人发现之后,猜出她是那日的刺客。“这么晚不睡觉的人不止我一个吧?某些人不止不屋子里悄然片刻,赵景宣冷哼一声:“你到现在还惦记我的钱!”夏楹掩面笑了笑,一双丹凤眼中正是风情万种:“除了钱之外,我还能惦记你什么?反正如今你没死就好,我也该回去了。”赵景宣淡然地点了点头,斜着眼睛望向窗外时,只见一道墨影从走廊上缓缓靠近房门。夏楹顺着赵景宣的视线看过去。
也发现有人要进屋,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躲到赵景宣的被窝底下。不一会儿,一名侍女敲响房门,站在屋外道:“公子,你若是渴了便叫奴婢,奴婢就在门外候着。”赵景宣道:“你这么一说我正好觉得有些饿。
了你去厨房里给我炖一碗鲫鱼汤,越鲜越好。”那侍女愣怔片刻,弱声问:“公子,这么晚了,哪儿有鲫鱼啊?”赵景宣回答:“这就得看你的了,我只不过想喝一碗鲫鱼汤罢了,你。
不会告诉我做不了吧?”“怎么会呢?我这就去找人帮忙。”如今赵景宣也算是王笙身边的红人,一个小小的侍女哪里开。
罪得起他,因而这侍女立即找府上的下人连夜捞鱼去了。待这侍女走后,赵景宣才“嘶”了一声,闭着眼睛满脸痛苦道:“姑奶奶,你赶紧起来,你碰到我伤口了。”夏楹嘴角抽了抽:“许是方才动作太大,所以不小心碰了你,你没什么事吧?”赵景宣没好气道:“死是死不了,不过疼些罢了。”夏楹起了身,整理好衣裙后,对赵景宣眯着眼睛笑了。笑我给你炖一碗鲫鱼汤来赔罪?”赵景宣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却在窃喜,隔了一会儿才对夏楹道:“不必了,我只是想支开那丫头罢了。”夏楹哼了一声:“不解风情!”说罢,夏楹悄悄打开房门,在浓黑的夜幕下飞檐走壁,回到了千里醉仙。夏楹走后,赵景宣才独自在屋子里笑出声来,牵扯到胸口的伤,传来一阵痛意,可他心中。
还是很温暖。又是几日后,赵景宣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正在定国公府后院散步,却见赵淮玉跟在王笙身后,向他走来。王笙叮嘱赵淮玉教赵景宣一些兵法和修身养性方面的皮毛后,便和王浩方出门办事去了。待王笙和赵景宣身。
边的侍女都。后,赵淮玉与赵景宣坐在大理石桌旁,赵淮玉问道:“你已经好些了吧?”赵景宣点点头:“还好,今日刚刚可以下地走路了。”赵淮玉四下扫了一圈,佯装颔首喝茶,实则却在问赵景宣:“我一直没有问你,当日刺杀王笙的。
刺客是谁,你为何以死救她?”赵景宣低声道:“是夏楹,夏统领的女儿。”赵淮玉为之一震,又听赵景宣说:“公父遇害当日,若不是夏统领舍命保我,我恐怕早已被王笙的手下杀死了。”赵淮玉恍然大悟:“那夏楹可知道你……”听到这里,赵景宣摇了摇头:“她不知我已经认出了她,还以为我只是个不求上进的窝囊废。”赵淮玉没再说什么,不过心中已经清明好几分,纵然赵景宣在夏楹心里只是个窝囊废,但一直爱着赵景宣的那个人,也是夏楹。两人跳开这个话题后,赵景宣对赵淮玉道:“听说王浩方这次救了王笙,所以将功折罪,被提前解了禁足。”“然而王笙将所有赏赐都给了你,所以王浩方对你更是怀恨。
在心,恐怕他接下来还是不会安分。”赵淮玉波澜不惊:“要的就是此人的不安分,一摊死水怎能风大浪呢?”“你想杀了他?”赵景宣瞧了瞧赵淮玉那双睿智的眼睛。赵淮玉不置可否,微微而笑道:“也是时候斩断王笙的左膀右臂了。
听说陶然对王浩方不满已久,杀王浩方,轮不到我。”赵淮玉想用的,是借刀杀人一计。说着,赵淮玉摩挲着冰裂纹的杯身,对赵景宣说:“王笙既然让你与我接触,想必是有心要栽培你。”“不过他那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应付得过来?”赵景宣成竹在胸,平静地扬起嘴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事。”就在此时,王笙的大儿子王。
尧远远路过后花园,望见赵景宣和赵淮玉正在后花园中交谈,心中甚是不悦。王尧咬了咬牙,脸色铁青地找到了两个弟弟,怒道:“想不到爹居然会信任一个仇人,而不顾我们几兄弟。”
二儿子王靖早就看不惯这段时间赵景宣得宠,于是骂道:“那个赵景宣算什么东西!赵家孽种一个,爹居然让玉槐先生教导他!”三儿子王良素来无甚追求,只觉得无关紧要:“反正爹不会不给我们银子花不就得了,跟那个孽种争什么?”王尧痛心疾首地白了老三一眼:“三弟,你是不是傻啊。
眼下赵景宣得宠,父亲已经对我们三兄弟不冷不热。”“往后父亲若是不在了,王家落到了赵景宣手中,哪儿还有我们三兄弟的立足之地啊?”王靖附和道:“到时候你还想有银子花,他不杀了我们都是好的!”王良听后,这才。
悻悻地道:“大哥,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除了这个孽种啊?不然以后没钱花可怎么办?”王尧不耐烦地横了王良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眼下我们要是再碰他一根汗毛,爹不会放过我们的!”王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恨声道:“我就不信,我们将赵景宣背回屋里之后,夏楹立即找人请。
了为赵景宣治伤的那个老先生到千里醉仙。老先生到屋里看了看赵景宣的伤势,啧声道:“景宣公子为何如此不小心,这伤口才愈合了不久,如今又裂开一道口子。”赵景宣闭着。
眼睛平躺在榻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反倒让夏楹觉得赵景宣很是痛苦。就在老先生为赵景宣清理伤口,上药时,夏楹忽然。
握住赵景宣的手,仿佛手心里的力量可以流通到赵景宣身上。就在两手贴在一起的那一瞬,夏楹感受到赵景宣的手掌微微一颤,只是他未曾睁开双眼,也什么都没说。待老先生上完药离开之后,赵景宣已经睡了过去,他额头上布满汗粒,夏楹用手绢替他轻轻拭去之后,又在他屋里守了他很久。赵景宣醒来的时候,望见夏楹趴在床沿,一旁的凳子上放着一碗炖得白花花的鲫鱼汤,不过看上去。
汤已经凉了。赵景宣略略勾起唇角,轻轻推了推已经睡着了的夏楹。夏楹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见赵景宣醒了,当即展开笑颜:“你醒了啊,我给你熬了鲫鱼汤,你看……”端起那碗鲫鱼汤时,夏楹才发觉汤已经凉透了,于是失望地皱起眉头:“我的汤都放凉了,你才醒过来。”“不过不要。
紧,我去帮你热一热就能喝了。”赵景宣始终平静地注视着夏楹,在她端起汤碗的那一刻,才哑着嗓子问她:“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你还想做我的姨娘啊?”夏楹哭笑不得。
上却有些动容,她之所以对他好,是因为即便他坏了她太多事,但对他就是恨不起来啊!他那样善良,又因为她而无辜。受累,她自然对他愧疚。隔了一会儿,夏楹眼珠一转,问道:“对了,今天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赵景宣愣怔片刻,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其实赵景宣心里十分清楚,今日之事不过是王笙在试探他的底细。从早上那个姑娘说,夏楹与别人打起来了,那人还把夏楹打成了重伤时,赵景宣就知道此事是王笙的圈套。
因为在赵国,论一对一的比试,能把夏楹打成重伤的,只有他。既然王笙设局试探,赵景宣就陪他玩一玩,顺便用此事来换取王笙的信任,也不是不可以。少顷,夏楹见赵景宣发了很久的呆,以为赵景宣定是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是他刚刚救过的王笙派人暗算他,遂也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只是有一点夏楹不是很明白,今日她赶到赵景宣身边也并不是非常及时,为何王浩方等人没有杀了赵景宣的意思?
思及此,夏楹只觉得一头雾水,便端着鲫鱼汤起身:“我这就去给你热汤,你等着啊!”不一会儿,夏楹端着热气腾腾得鲫鱼汤进屋,赵景宣隔了老远便嗅到鱼汤的鲜味。待夏楹把鱼汤端到赵景宣面前,赵景宣才道:“这碗汤不是你做的吧?”
夏楹笑容一僵,没好气道:“给你端了汤你就喝,话怎么这么多?”孰料赵景宣会对着她无奈而又纵容一般的笑起来:“刚才那碗冷了的汤上哪儿去了?我要喝你亲手做的。”夏楹怔了怔,随即敛眸道:“方才热了那碗汤,我自己尝了一小口汤,发现不怎么好喝,就让别人给你做了一碗。”赵景宣声音温软:“这碗汤也不见得比你那碗好,去拿来吧!”
在赵景宣的一再坚持之下,夏楹只得去把她炖的那碗鲫鱼汤端进屋,赵景宣一边嫌弃,一边把那碗汤喝得精光。
是以赵景宣虽然把夏楹的汤贬得一文不值,夏楹还是心上一暖。喝完汤,赵景宣对夏楹道:“对了,我虽然不知今“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帮人做事?银杏,平日里景宣公子没亏待过你吧?”夏楹冷笑。
屋里的浓烟更加呛鼻,银杏捂住口鼻,几乎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挣扎道:“是我对不起景宣公子,我知道错了,夏楹姑娘你饶了我吧!”夏楹从容地站在屋外,厉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指使你去害景宣公子的?”
银杏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大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啊!”
说罢,银杏用力敲响房门,万分惊恐道:“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只要你肯放了我,今后我愿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夏楹冷冷地站在屋外,轻笑一声:“你如何与牛马相比?银杏,你不过是个为别人做事的闲杂人等,生死无足轻重。”
“景宣公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你让我怎么救你?”说完,屋里的银杏已经濒临崩溃,正用尽全力捶打房门,夏楹站在门外,亲眼看着房门不再传来任何动静,方知道银杏已经断气了。于是夏楹取下门上的锁,便水袖一拂,扬长而去。
杀人这种事情,夏楹做得太多,这一次也与往常无异,只觉得理所应当去杀一个恶人。银杏被呛死在城外一间柴房的事,除了夏楹无人知晓。
正如夏楹所说,银杏不过是为别人做事的一个奴仆,生死无足轻重,自然不会有人去在意她。赵景宣在千里醉仙休养了几天,身子恢复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