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忽有小厮来报:“景宣公子,定国公亲自来看你了。”
赵景宣佯装一惊,心中却已扬起一张笑脸,他连忙起身对小厮道:“快去请爹进来。”
赵景宣把王笙请到了千里醉仙后院的一间堂屋里,这屋子离戏台子较远,因而清净些。
“爹,你怎么来了?”赵景宣拎起茶壶,正要沏茶。王笙道:“我听浩方说,前几日你被人暗算,他路过时救下了你,你伤势如何?不要紧吧?”
赵景宣笑道:“不碍事,只是伤口裂了一回,如今又长好了。”
王笙欣慰地点了点头:“那你好生休息,此事我自会查明,过几天我请玉槐先生教你些东西,等你伤好后便赶紧回家。”
赵景宣点了点头,王笙连茶也没喝一口,起身拍了拍赵景宣的肩膀,便从走廊上离开。行至走廊拐角处时,王笙猛地顿了顿脚步,因为在这个位置,他可以看见戏台子上娇媚吟唱的夏楹。
她娇柔婉转的声音,仿佛一双温柔手,指尖掠过王笙的心扉,一阵酥痒,像极了挑逗。
目及她在台上唱曲儿时抬起的兰花指,电光火石之间,王笙突然想到了,当日初到平昌,他曾见过这样一双玉手。
那是名貌美女子,当时她对他说:“明花派随时等候定国公差遣。”
原来是她,鼎鼎有名的千里醉仙的头牌,夏楹。王笙离开千里醉仙之后,见站在门外的王浩方正伸长了脖子往戏台上看,王笙脸色一沉,走到王浩方身边,王浩方竟没回过神来。
“咳咳。”王笙只好板着脸咳嗽两声。王浩方这才醒过神来,不自在地道:“定国公,你出来了。”
王笙虽然满脸不悦,却未对王浩方发脾气,只是与王浩方边走边说:“我让你查的事情你都一一查过了吗?”
王浩方道:“查过了,赵德君的妻儿当年的确是逃出了赵国,只是不知道后来他们去了哪里,若是当年的赵太子还活着,想玉槐先生这么大了。”
王笙眉目一紧,心里有些乱:“那驻足京都的那些可疑人呢?”
王浩方回答:“也查过了,这些人乃是东荒大陆,司幽族的人,不知前来京都有何目的。”
“哦?久闻司幽族乃是东荒最强的族群,找个时间与他们谈谈。”王笙冷然道。王浩方点了头,才问:“叔父,你真的打算让景宣公子……”
话未说完,王笙已明白王浩方的疑惑,于是道:“怎么可能?我的确恨自己那几个儿子冷血无情,却不至于让仇家来接手我的家业。”
“那叔父的意思是……”王浩方听得一头雾水。
“尧儿,靖儿和良儿这三兄弟从未受过什么挫折,所以多年来没什么长进,我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磨砺自己。”
王浩方这才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与王笙一路闲逛。此时,紧跟在这二人不远处的一名女子忽然调头离开,不一会儿,春雨出现在赵淮玉面前,将方才听见的话都告诉了赵淮玉。
赵淮玉闻讯,面上仍是一派从容,王笙果然是只老狐狸,他为王笙做了这么多事,王笙还是怀疑他。
不过此事尚未定音,赵淮玉不必惊慌,王浩方作为王笙的亲信,知道的事情太多,如今也是时候对付他了。顿了一会儿,春雨又对赵淮玉道:“对了公子,我发现王副将与定国公。
似乎都对千里醉仙的一名姑娘很感兴趣。”“哪一个姑娘?”赵淮玉其实知道是夏楹,却还是明知故问。春雨如实相告。
千里醉仙的头牌,名叫夏楹。”赵淮玉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事。
情或许好办多了。末了,赵淮玉对春雨点了点头,柔声道:“辛苦你了。”春雨颔首,眉眼间的一抹笑意卑微而满足:“日后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交给我去做。”两日后,赵淮玉受王笙所托,到千里醉仙教赵景宣兵法礼仪。赵淮玉去到千里醉仙时,望见夏楹正在戏台子上唱曲儿,她妖娆的目光不断扫过台下,像是在等什么人来似的。赵淮玉观看片刻,便到屋里去找赵景宣。进屋之后,赵淮玉。
见赵景宣面带闲散的笑容,正在茶桌旁泡茶。赵淮玉问道:“你不是说夏楹不爱下楼唱曲儿吗?今日为何见她唱得兴致勃勃?”赵景宣把茶倒出来,嫩绿色的热茶倾入雪白的茶杯里,色泽很美,他淡淡道:“许是前两日看见王笙来了一回,所。
以想引起他的注意。”“听说你的伤口裂了,是王笙派人试探你的底细?”赵淮玉问。赵景宣点了点头:“王笙奸诈狡猾,我看大哥你也得小心。”赵淮玉早有打算,因此纵然得知王笙在查他,也从容不迫,只道。
“听说王浩方对夏楹有意思,而我正准备除掉王浩方。”赵景宣马上领悟到赵淮玉的意思,于是道:“既然如此,我只有旁敲侧击,让夏楹玩儿死这个王浩方了。”赵淮玉眼角微弯,笑中带有杀气。然而赵景宣和赵淮玉都不知道,此时正在戏台上唱曲儿的夏楹等的并非王笙,而是王浩方。那。
日夏楹唱曲儿时,不止望见为她驻足的王笙,还看见千里醉仙外如痴如醉地望着她的王浩方。夏楹虽然第一次见到王浩方,却早已听说王浩方是王笙最器重的手下,所以即便夏楹与他毫无恩怨,为了除掉王笙,也容这日傍晚,王浩方果然不自觉地来到千里醉仙,见夏楹刚从台上走了下来,于是偷偷跟了上去。夏楹将王浩方引到后院,便定住了脚步,巧笑倩兮地回过头。“这位公子,我们这儿的后院是不许生人进来的。”夏楹勾起嘴角,轻挑眉梢。王浩方心念一动,盯着夏楹那倾国倾城的脸庞看了许。
久,这才后知后觉道:“姑娘乃是佳人一位,我见了姑娘,便情难自控。”夏楹以手绢掩面,笑道:“公子看上去很是眼熟啊!”王浩方眼睛一亮,兴奋道:“姑娘还记得我,那日景宣公子遇。
袭,我在巷子里与姑娘见过一面啊!”夏楹放下手绢,满含娇羞的“哦”了一声:“当日对公子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莫要见。
怪。”王浩方很是惊喜,觉得今日的夏楹完全换了个人,于是不禁心潮澎湃:“怎么会呢?姑娘如此善良,我欣赏还来不及呢!”“公子当日也是善意一片,若非你出手相救,景宣公子恐怕早就没命了,今日我替景宣公子谢谢你。”说到这里,夏楹撩了撩发丝:“公子可有意,到我屋里一坐?”王浩方一听进屋,当即眉飞色舞,恨不能立即将夏楹拥入怀中,于是与夏楹上楼去了。与此同时,赵景宣。
透过微微敞开的轩窗,望见夏楹正领着王浩方上楼,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却见夏楹笑容谄媚,并无一丝勉强,想必夏楹也有自己的打算。是以赵景宣转过身对赵淮玉道:“大哥,恐怕夏楹已经在打王浩方的主意,不必我去提醒她。
了。”赵淮玉喝下一杯茶,起身拍了拍赵景宣的肩膀:“王浩方一除,王笙身边也就没什么武将了。”就在此时,春雨被王笙叫到了定国公府,显然是不怀春雨战战兢兢地答:“回定国公的话,玉槐先生不爱四处走动,性子仍然如同刚到京都时一样。”“他和景宣可有来往?”王笙突然问。春雨道:“除了定国公吩咐之外,两人私下并无往来。”王笙冷哼一声,转过头盯着春雨冷淡的眼睛:“十几。
年前,赵国的国君死在我的乱箭之下,他的妻儿在那一晚逃出了赵国。”“你可知道,赵景宣还有一个哥哥,名叫赵淮玉?”春雨怔了怔,摇头道:“从未听定国公提起此人……”才说到这里,王笙却陡然冲到春雨跟前,抓着她的手腕,低吼道:“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身边的玉槐先生,所以我要你盯紧他!”春雨怯怯地注视着王笙那双愠怒的眼睛,浑身战栗着,不敢做出任何举动,因为她知道,王笙正在发怒。果然,紧接着王笙再次厉声吼道:“上次。
在尚书府,黑衣人突然来行刺,可是以你的身手,不至于赶不到我身边吧?”“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杀手,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的心思,你不愿救我,是因为你恨我?”王笙透着寒意的一字一句,都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寒风侵入春雨的四肢百骸,暴雪覆盖在她的心上,锥心。
刺骨的痛。那一刻,春雨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倔强地注视着王笙。她未曾料到,十六岁那年的那场噩梦,会在今日,在王笙这间阴森森的书房里再次上演。她默默地忍受着王笙扯开她的衣襟,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的香肩,他将她粗暴地按在桌案上,动作毫不怜惜。倘若所有的仇。
恨都能够化作一分一毫的力量,此刻的春雨定能够召唤出决堤的洪水,漫天的惊雷。她如此痛恨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恨他夺走了她的一切,她却没有死的勇气,也不可能亲手杀了他。黄昏薄暮,春雨脚步虚浮地回到赵淮玉府上时,赵淮玉正在庭院里修剪花木。他勾着身子,余。
晖散落在他刀刻斧削般的侧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精致,这一幕画面实在是有岁月静好的韵味。然而此时此刻,见到这一幕,春雨千疮百孔的心登时鲜血直流。即便她早已明白,可是此刻的她方是真正的心死了,眼前这个初次唤醒她对爱情的向往的男子,与她再也不可能了。风拂过树梢,枝叶相拂时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赵淮玉忽地转过头来,望见春雨脸色煞白,一双眼睛里满是疲惫。赵淮玉蹙了蹙眉,低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春雨慢慢走到赵淮玉身边,俯下身子摸了摸花圃里的玉兰花,嗓音沙哑道:“王笙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公子,日后王笙定会派其她人盯着你,你要小心。”赵淮玉眉宇间的担忧仍未散去,继续问:“你还好吗?”春雨这才站起身来,疏离冷淡的眼睛里宛如一滩死水,她早已不会痛哭流涕,此刻亦是过分平静。“我没事,只是以后恐怕帮不到公子太多忙了。”赵淮玉注视着春雨透着绝望的眼。
睛,指尖轻轻动了动,本想拍一拍春雨的肩膀,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至少安慰安慰她。但就在他决定继续这个动作时,春雨已经福了福身,扭头离开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所以不想在赵淮玉面前多留一刻,。
害怕他如此睿智,会很快发现她经历了什么。当夜,春雨用水无数次冲刷自己的身体后,静静躺在榻上。她恍恍惚惚地想:纵然她要结束自己可笑的一生,也应该最后帮赵淮玉这段时间。若是她能够亲眼看着王笙一败涂地,那么此生再荒唐也值了。往后几天,王笙发觉王浩方很不对劲,王浩方时常做事分神,而且在面对他的时候,神情总是有些复杂。王笙派人跟踪过王浩方,跟踪的人却一无所获。其中缘由,皆因为王浩方每次去千里醉仙时,都记住了夏楹叮嘱他的话:“你若是非要来见我,切记莫。
让别人发现。”而王浩方对王笙态度的转变,是因为那日他去了夏楹房中之后,对夏楹直抒胸臆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彼时夏楹这样回答他:“多谢公子青睐,然而我意属之人必然是当世之英雄,如今赵国能担得起英雄这个词的,怕是只有定国公了。”王浩方自然不服气,在夏楹面前争取许久:“叔父虽是威震四方,可他毕竟年迈,姑娘你若跟了他,哪儿还有未来呢?”夏楹惆怅道:“此事我并非没有考虑过,然而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夙愿,我夏楹这辈子只嫁首屈一指的英雄。”“除非,公子也能成为这样。
的英雄。”说着,夏楹话锋一转,“只可惜定国公也似乎对我有意,他曾派人请过我,只可惜时机不凑巧,我与他才至今未能成事。”王浩方双唇紧抿,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又。
碍于自己的情敌乃是叔父王笙,他今日的荣华富贵都是王笙所赐,且王笙待他不薄,因此他只得忍气吞声。然而王浩方第二次忍不住去找夏楹时,夏楹又松了口。夏楹说她对王浩方已经有了感情,只是王笙对她有意,她若跟了王浩方,恐怕王笙不会放过她们。王浩方了解王笙,此人生性多疑,对任何人都不会完全信任,且王笙多变,不可能一辈子器重他。事已至此,王浩方只得暗下决心,一定要取王笙而代之。故而才有了这几日,王浩方的种种反常。王浩方是心急之人,他对夏楹魂牵梦萦,言听计从,每晚都梦见自己将夏楹娶回家中。**使然,王浩方在王笙身边时,已经几次三番想要行刺,却总是有侍卫前来打扰,最终将他吓出一身冷汗来。好几次下来,王笙也看出了王浩方的蹊跷之处,几番想询问王浩方缘由,却见王浩方态度仍然不善。因此王笙的耐心消磨殆尽,暗自准备磨一磨王浩方的性子。王笙与王浩方失和多。
日,赵淮玉找到了先前被王浩方打了的陶然,两人相约在陶然家中相见。陶然乃是文官,与赵淮玉私下吃一顿饭并不会引起王笙的怀疑。于是赵淮玉见到陶然之后,寒暄了几句,便说到了王浩方:“王副将骁勇善战,只可惜性情太过直率,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今竟敢与定国公作对。”陶然提起王浩方,一双眼睛里便溢出仇恨:“王浩方欺人太甚,想不到也有如今落魄的一天。”赵。
淮玉摇头:“先生此言差矣,王副将仍然是定国公身边的副将,两人又是叔侄,呕气只是暂时的,哪里谈得上落魄!”“反倒是我们这些人,每日战战兢兢,不知前途如何啊!”听了这席话,陶然突然眸光一肃,心中暗道:玉槐先生说的有道理,王浩方只要不死,终究谈不上是落魄。那日之后,陶然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对付王浩方的办法。王笙的二儿子王靖为人冲动乖戾,嫉妒了王浩方多年,若是在他耳边吹吹风,唆使他出手杀了王浩方。
王笙又能怎么样呢?几日后,陶然听说王浩方已经被王笙降职,这几日正是意志消沉之时,每天醉生梦死。于是陶然打算乘胜追击,便找到了王笙的二儿子王靖。王靖想了想,心道:父亲一向贪恋美色,而堂兄却是第一次喜欢一。
个人,父亲想要横刀夺爱,委实过分了些,也难怪堂兄情绪失控。思索之中,陶然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王副将性格执拗,看上的女子岂会拱手让人,我看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和定国公一争到底了。”王靖啧声道:“先生是说堂兄会因。
为一个女子而加害我父亲?”陶然不置可否,只是也不松口:“二公子可知道一句话?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加之近来二公子与定国公之间也有心结,何不抓住这个机会与定国公和解?”王靖虽然冲动,但也不傻,又问道:“堂兄是父亲最器重的将军,我若是错杀了他,父亲岂会放过我?”陶然故弄玄虚地笑出声来:“定国公有三个儿子,为何要把副将之位给一个表侄?难道最应该器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吗?”“二公子,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有取副将之位而代之的雄心壮志吗?”闻言,王靖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先生说得对,我们三兄弟久居堂兄。
之下,如今的确应该抓住机会,取而代之!”说罢,陶然捻须微笑,脸上尽是欣慰。王靖实则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因此很快就趁着王浩方意志消沉,派人请王浩方到京都最有名的一家酒楼喝酒。王浩方不是不知道王家这三兄弟一向嫉妒王笙对他的器重,本打算叫人回绝了王靖,想了想,还是应了王靖的邀请。王浩方想,自己和王靖无怨无仇,虽然王靖嫉妒他,都是受王笙冷落的人。
一起喝个酒也没什么。是以王浩方随意带了几名随从,便前往酒楼赴约。王靖早已包下了这家酒楼,在酒楼中摆好宴席等待王浩方到来。王浩方刚进酒楼,那王靖便十分热情地。
将王浩方请到雅阁,桌上已摆满了各式菜肴和好酒。落座之后,王靖为王浩方满上一杯酒,佯装诚恳道:“堂兄近日心情不好,我这个做兄弟的却只能陪堂兄借酒消愁啊!”王浩方苦笑道:“如今我与叔父闹僵,这几个兄弟中还记挂我的人也只有你了。”王靖端起酒杯,敬王浩方一杯酒:“堂兄跟随我父亲多年,又为父亲立下赫赫战功,这次父亲做的也有些过分了。”王浩方灌下一口酒,心中苦闷不堪,内心也正是脆弱之时。这几日,他不光失了势,就连夏楹也不愿意再搭理他,说他是个不求上进。
的窝囊废。因为这个,王浩方对王笙的恨意便更加浓重。在两人饮酒互诉衷肠时,王靖显得神情有些局促,似乎在焦虑地等待着什么,而王浩方也骤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不如抓了王靖逃出京都,去城外投靠别人之后,再将王靖当做与王笙谈判的筹码,让王笙死了做赵国君王的心。纵然王笙的确是虎毒食子之人,但威胁不成,杀他一个儿子也是大快人心。就在两人各怀鬼胎之时,王浩方突然掐住王靖的喉咙将王靖擒住。王靖惊慌失措,还以为自己加害王浩方一事被王浩方识破,于是胆战心惊道:“堂兄,你这是做什么?”王浩方脸上杀气腾腾,厉声道。
堂弟,这京都我是待不下去了,既然你这么替我不值,不如帮我一个忙!”王靖面部抽搐,声音颤抖道:“你想干什么?”打晕,谁知自己却猛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眩晕之中,王浩方脱了手,不小心让王靖跑了。王浩方扶着脑袋,甩了甩头之后,竟陡然呕出一口浓稠的黑血,见状,王浩方心里咯噔一下。他抬头望向王靖,眼中的画面始终带有重影:“你,你在酒里下了毒,想要害死我!”王靖原本惊魂未定,见王浩方已经毒发,这才再次嚣张起来:“你以为我当真同情你吗?你爹娘死的早,若不。
是我父亲提拔你,你哪儿能有今天呢?”“如今你胆敢生出谋逆之心,我当然要替父亲杀了你。”听到这里,王浩方拔出腰间的佩剑,正要刺向视线中满脸狞笑的王靖,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却惊觉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王靖居然在他之前出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王浩方难以置信地僵了许久,才倒在地板上,再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在酒楼外。
等候王浩方的随从听见酒楼里传来店家的尖叫声,连忙冲进酒楼看了一眼。只见王浩方已经死在王靖的剑下,而王靖浑身是血,正心有余悸地站在王浩方的尸体旁。与此同时,王靖杀了王浩方的消息已经传入王笙耳中。王笙赶。
到酒楼中时,见王浩方果然死了,王笙顿觉一阵怒火涌上心头,一双阴风骤雨般的眼睛直直瞪着王靖。“浩方是你杀的?”王笙嗓音森然,冷冷地问。王靖失魂落魄地扔了佩剑,跪在王笙脚下道“父亲,王浩方乃是逆贼,他已有谋逆之心。
孩儿杀了他是想为父亲分忧。”王笙眼中一派寂静的黑色,眸中毫无光亮。王浩方毕竟是他最器重的后辈,虽然王浩方行事冲动,但这也是年轻而热血的男儿必有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