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哥哥和三儿一早就出了门。
州衙里派了人找父亲,父亲急急去了。听说父亲的升迁有了些眉目。
天太早,万里想必还没有起来。
常锦无聊的打开包裹找出了那串项链。
这是送给万里的,常锦用了数十日从五色涧挑出了最美的卵石,又花了一个月才打磨好,串了起来。虽然不值几钱,却是常锦的一片心意。
常锦拿着项链左看右看,不知道万里是否喜欢。
“这是什么?”送早点的丫鬟问道。
“项链!”常锦答道。
“好漂亮的项链,是什么宝石做的?”那个绿衣丫鬟羡慕的问道。
“不是宝石,是我们那里的彩色卵石。”常锦老老实实地答道。
“难怪那么奇怪!”绿衣丫鬟不屑地说道:“我在时府时,时小姐过生日戴的蓝宝石才漂亮呢!”“那你家小姐平时戴什么首饰?”常锦忐忑不安地问道。“哎!老天大概弄错了,我家小姐真该和少爷换换!”
丫头怨道:“时府送的那些贵重首饰平时都不敢给她戴,平常的那些金银簪子和绢花也不知道被她丢了多少。”
常锦一听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礼虽然轻了些,但依罗小姐的性情大概不会介意。
“常小姐,我家小姐请您过去说说话。”一个年纪尚小的丫鬟一见那绿衣丫鬟,便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道。常锦放下点心,拿起项链道:“我这就和你一起过去,”
常锦从没有想到一个小姐的闺房居然会如此之乱,在她红罗翠帐的闺房里各种各样的花草占据了每一寸地方,整个房间充斥着各种花草混合起来的芳香。
这就是父亲口里那个温婉端庄、才貌双绝罗小姐的“窝室”?
穿了一身素色兰花裙的万里正在用餐,她端着一小碗白米粥,就着桌的几碟小菜细细地品着。
在清柔的阳光下她那斯文优雅地举止和房间里的纷乱无章的花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万里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锦儿妹妹坐这儿!不过小心左边的铃铛花,还有前面的叶下刺。要是弄坏了这些宝贝,他就和我没完了!”
常锦提起裙裾步步小心地穿过了那些花草问道:“谁会和姐姐没完?”
万里一愣,满脸尴尬地道:“当......当然是种花的人!”
常锦心里暗自一笑,胡乱地猜想着那个种花送花的人儿。
“手是什么好东西?”万里差开话题,指着缠在常锦手腕的项链问道。
“石头串的项链。串着玩,顺便给姐姐一串,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常锦顺势说道。
“喜欢!她一定喜欢!”万里拿着项链细细玩赏着说道。
“他喜欢?”常锦好奇问道。万里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范儿。她定会喜欢得不得了!我若下回不小心丢了,她也没那么心疼了!”
“什么心疼不心疼的?小姐你丢东西,挨罚的不是我范儿?”只见那绿衣丫鬟站在门外怒目道。
“范儿姐,我是说下回我一定小心!”万里低声下气的样子,哪有还有什么主尊仆卑的摸样。
她眼巴巴地盼着范儿下楼,可范儿偏偏将端着的椅子往廊里一放,坐下道:“夫人让我看着你,小姐就陪常姑娘说说话吧!”
万里叹了口气,让丫鬟关了房门:“你看看!这就是我舅舅家来的丫鬟,个个都是势利眼。谁才是小姐啊?真是奴大欺主!”
那万里果然博学多才,两人在屋里天南海北地聊了半日也不觉得乏味。
常锦曾以为像万里那样富家小姐难免会有些清高自赏,而今看来父亲的赞誉并不过分。
“锦儿妹妹,如果我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欺瞒了你,你会不会怪我?”万里突然扭捏地问道。
有什么要瞒我呢?常锦心想,难不成是那种花送花的人?一念到此,常锦微微一笑,刚想答,门“嗵”的一声被撞开了。
“姐,我过蒙选了!瞧我的考签!”三儿满头是汗地推开了房门,手里紧攥着个青竹签子。
“三儿这可不是在家,万姐姐这里多少敲个门哪!”常锦埋怨道。
“刚才太高兴了,叨扰姐姐了!”三儿不好意思地往门外蹭了蹭陪了个礼。
“别客…….哐当!”万里站起身刚迈了一步便踢倒了脚边的君子兰。
“完了!小燕赶紧换个盆!”万里皱着眉头懊恼道。
“这可值六十两银子!”和常春一起从东山寺回来的万波看着一地的君子兰心疼的道。
万里一把拉过万波道:“花又没死,重新培了土换了盆就是。我房间小要不去你屋里?”
“不许!”门外的范儿大声道。
“哥,我拿到考签了!四百一十一号。你是几号?”三儿高高地举起了签子。
“三号!”常春随口答着,顺手帮万里万波收拾一地的碎盆花泥。
“小三,你比你哥差远了!”万波给君子兰培着土道:“这考签发放可是有规矩的!只有各书院的前两名才有机会领到这前十的签子。你哥头次参选就拿了九号签子,若不是他病了,这会也该在天问台了!”
三儿的满心欢喜犹如破了的水囊顷刻扁了。
常春拍了拍手的泥土宽言安慰道:“话虽这么说,却也不定。次大选我虽然在前但依旧没有选。而你万波呢,虽然签子在十名以外,最后还不是入选五名之内了吗?我听说这次蒙选试题极难,有些甚至是前几届大选的题目。刚才束院士不是说今年的蒙选很可能是部、堂乃至盟主亲选弟子的吗?此次江州蒙选名额只有一百,但院士估计这次拿签子的恐怕仅有六七十人。三儿的签号应在前茅了。何况三儿才六岁是这次蒙选年龄最小的,来日方长啊!”
听了大哥的一番分析和鼓励,三儿本来沮丧的小脸渐渐的舒展了开来。
聊了会儿大选,大哥便急着回书斋温书了。
三儿也拉着常锦要她帮着温书。
回屋不久,一路闷闷不乐若有所思的三儿突然返身跑了出去。
他边跑边对正收拾笔墨纸砚的常锦道:“我找万里姐姐问个事!”
不大会儿,他举着个奇形怪状的果子眉开眼笑地跑了回来:“接着凤梨!万里姐姐说要削了皮挖了眼,切成片放在盐水里才好吃!”
三儿把凤梨往常锦怀里一抛,急匆匆地去找刀子和盐巴了。
常锦暗忖这水果不是天川地产的,定是从南朝运来的贵重的物品,忙问道:“我在万里姐姐屋里半天也没有见到,怎么你一去便有了?”
“秘密!不告诉你!”三儿得意洋洋地说道。
常锦情知他有鬼,使诈道:“秘密?你可不是‘秘密’拿的吧!”
“不是,不是!姐姐给的!”三儿急切地辩解道。
“凭什么给你?不给万波、不给常春、不给我?”常锦说着故意拉长了脸。
“因为我知道万里姐姐不是姐.......”三儿话到一半猛然醒悟,支支吾吾地道:“不是姐姐想的那样!”
“是哪样啊!”常锦心有不甘地问道。
“不告诉你!反正这是万里给的,不信你去问她啊!”说着,三儿一把拿过常锦手里的凤梨,走了两步回头又道:“我答应万里不告诉你的。其实你也不用急,万里说等大选后,他会告诉你的。”
常锦经他一说想起了刚才万里问她的话。莫非被三儿知道那个种花送花的人了?常锦不觉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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