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下面压着一个厚实的信封。
阮茶茶抹掉眼泪,拆开来看。
信纸是印有医药研究所字样的专属用纸,但由于时间过去太久,边角打着蜷微微泛黄。
上面的字迹也随着时光的流逝,同某些尘封已久的真相一起变得模糊不清,但尚且能够辨认。
其中有一页纸应该是浸了水,字迹已经完全晕散开,模糊一团。
阮茶茶还是从这一沓缺失的手写信中,察觉到了有关于真相的蛛丝马迹。
看落款时间,信是江喆在实验室爆炸案的三个月后写的。
字里行间,言辞恳切。
上面江喆讲述了父母对他的帮助和提携,也在最后提出江家想要收养她,并且会补偿给阮玥一笔不菲的费用,以及千千万万句的抱歉。
可偏偏记载当年事情真相的那页信纸,已经被毁了。
任阮茶茶想尽办法,也无法将上面的字迹复原。
从来没有哪一刻,阮茶茶像现在一样,那么渴切地想要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
感觉到阮茶茶情绪的波动,林迩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信纸,一张一张地看完,抬头诧异地说:“姐,我们家怎么会和江家扯上关系?还有,你跟江翊分手,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是江喆的弟弟啊?”
林迩眼神复杂,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白。
阮茶茶这些年对江翊矛盾复杂的感情,他始终都看在眼里。
当初两人分手,阮茶茶整日失魂落魄的,林迩还一度认为江翊是个对感情不负责的花花公子哥。
害怕惹阮茶茶伤心,他一直都不敢问,两人当初分手的原因。
阮茶茶眼睛里隐有泪花,抿着唇没出声。
房间里安静得近乎诡异。
林迩目不转睛地盯着阮茶茶。
见她这种反应,再联想到过去他在阮茶茶书桌里看到的关于爆炸案的就报道,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阮茶茶早就知道江翊是江喆的弟弟,那……
林迩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不可置信地往后挪了挪屁股:“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翊,是江喆的弟弟?”
阮茶茶低垂着视线没吭声。
“姐,你说话啊!”林迩抬高音量,“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江翊,然后再把人给甩了?目的就是为了江喆也尝尝家人被伤害的痛苦?”
“是又怎么样?”
面对林迩的质问,阮茶茶红着眼框轻轻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刻骨的恨意。
“姐……”
林迩看着情绪已经失控的阮茶茶,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看着她心力交瘁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用力挠了挠头皮,心情有点儿轻微的烦躁。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阮茶茶的所做作为。
可看到她夹在仇恨和江翊之间,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样子,林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们去找他吧。”
阮茶茶抬起头,不解地看向林迩。
林迩冲她咧了咧嘴角:“去找江喆,我陪你一起。”
说是林迩陪她一起,事实上简凡还有肿着半边脸的陆京墨也跟了过去。
“喂,阮茶茶,我说你平时跟我较劲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怂得跟鹌鹑似的?就是问个真相而已,那姓江的老男人还能把你吃了啊?那姓江的再厉害,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家可以开特保公司的,我马上给老简打个电话,让他给送人来给你撑场子。”
“打架,找我。打输了,找陆京墨,他家开医院的。”
“怕什么,就是干!”
尽管简凡不喜欢阮茶茶,可当她从林迩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后,还是很仗义地站在了阮茶茶这边。
说着,作势掏出手机就要给家里打电话叫人。
陆京墨也不愧是她的亲表弟。
紧随其后的,摸出手机就要给自己医院里打电话,让他们指派救护车过来。
“……”
阮茶茶虽然很感动两人的仗义,但对他们的做法却不敢苟同,一手摁住一个。
“我谢谢你们,但大可不必。”
“我是去问真相的,又不是去找人打架的。”
“这是个文明的时代,遵纪守法,从我做起,谢谢。”
既然阮茶茶都这么说了,简凡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看到阮茶茶唇角微扬起的弧度,简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想让阮茶茶误会她这是在求和,简凡扬起下巴看她,语气傲娇:“喂,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男朋友,跟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我还是很讨厌你的!”
说完顿了下,简凡眼珠转了转,又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我真的没有很想帮你!”
阮茶茶含笑点了下头,懒得再跟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计较。
车子平稳地停在江氏集团的楼下。
阮茶茶深吸一口气。
开门。下车。
“你们在车里等,我陪我姐上去就好。”
说完,林迩快速在简凡脸颊上亲了一口,下车跟上阮茶茶,两人一起走进大厦。
—
此时,医院。
十八床的病人在经历长达八个小时的抢救之后,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江翊摘下口罩,刚从抢救室里出来,病人家属就迅速围上来询问病人情况。
江翊一再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家属。
患者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等到接下里所有身体指标都合格后,就可以立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率很高。
可患者家属依旧在不停地追问,最后还是周燃站出来,帮他拦下了患者家属,江翊才得以脱身。
回到办公室,江翊又开始马不停蹄地为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
可以说,自从那天在医院茶水间和阮茶茶不欢而散之后,江翊始终都处于一个“疯狂”工作的状态。
到底有多疯狂呢?
用周燃的话来说,江翊就像是个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
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剩余的时间全部都用在工作上,没有任何的生活和社交。
搞定病人家属后,周燃拎着盒饭推门进了江翊的办公室,拉开椅子不好客气地坐在江翊对面的位置:“不是,江狗,你这么拼是要卷我们大家,争当拼命三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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