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军和邹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大锅里的水烧热。
这个过程有二十几分钟,把一口大锅的水烧热,没那么容易。
不过他们俩并没有聊几句,邹萍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
李富军也不刻意找话题聊,他的思绪飘向远方,想他的女朋友。
等锅里的水烧热,李富军便打了热水,告别邹萍给赵颖送去。
女知青的宿舍里叽叽喳喳聊得很嗨,但也有一些明显不合群的。
李富军把脸盆放在赵颖的铺位前,跟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水已经烧热,女知青要开始洗漱了。
男知青宿舍,也是三无成群聚在一起聊天,热闹得很。
李富军回到宿舍,拿出脸盆毛巾香皂,去冲了个凉,洗去一身尘土。
重新回到宿舍,他把包里的吃食都拿出来分,宿舍里顿时就更热闹了。
有牛肉干,有大白兔,有花生瓜子,甚至还有一瓶茅台酒。
总之,李富军把他行李包里能吃能喝的东西,全掏出来。
剩下不到一条华子也拿出来散了,李富军基本不抽烟。
抽倒是能抽,不过没瘾,属于可抽可不抽的类型。
这些举动,顿时让他收获到众人的好感。
同时,也不乏敬意。
能拿出茅台和华子,显然不是一般家庭。
这也说明,为什么李富军敢一来就和耿主任顶牛。
有实力,有胆气,还大气……
李富军和其他新来的男知青,形成鲜明对比。
跟他相比,其他人都显得抠抠索索的,小家子气。
当然,他们舍不得把东西拿出来分,也是正常。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李富军的逆天大外挂。
这里的情况,新来的知青都已经看到了。
即便包里还有食物,也没人愿意拿出来分享。
不知不觉,李富军站到了新老知青们的C位。
并不是他自己站到C位去的,而是众人都围着他。
然而人生百态,有羡慕有佩服,就难免有妒忌有不服。
贾梗就是在场最妒忌最不服的那个,李富军凭啥呀?
虽然贾梗出身普通,可从小到大,他却没少受宠。
奶奶宠他,妈妈宠他,隔壁的傻叔也取代他死去的爹宠他。
这些都给贾梗一个错觉:他是所有人的中心,所有人都会宠着他。
可是,离开家,远离宠爱他的奶奶妈妈和傻叔,贾梗才发现……
事实跟想象完全不是一回事,外面的人,没有一个会宠着他。
他扔掉的馍馍,赶车的耿老汉一点不留情面的塞回他手里。
一路也没什么人搭理他,他想跟女知青搭讪又没勇气。
可这个李富军,同样是来下乡插队,却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漂亮的姑娘背着,主任的牛顶着,连男知青也围着他转。
他凭什么呀?
不就是长得帅点,家境好点,东西多点?
傻乎乎的把东西拿出来分,就为了听几句奉承话?
过两天,饿肚子的时候,有他哭的!
就算他家里有点实力,可这是哪?
西北的穷山沟,里燕城远着呢。
他家人还能千里迢迢给他送吃的来?
贾梗可不会这么傻,他的东西都藏在包里。
藏在包里还不算,还用衣服裹着,多一道保险。
“李富军,你还有没有酒啊,一起拿出来喝了算球。”
贾梗边说边动手翻李富军的行李,想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
如果有,就全部拿出来,让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以后喝西北风。
“我的包里是没有了,不用找,你的包里应该还有不少吃食。”
“贾梗包里有牛轧糖,还有葱油烙饼什么的,大伙快抢啊。”
李富军最讨厌别人胡乱翻他的包,当即煽动大伙打劫。
又不是多好的关系,第一天刚认识的人,也敢翻他的包?
“没有没有,我带出来的东西已经吃完了。”贾梗慌忙否认。
他淡定点还好,这么慌里慌张的样子,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知青的眼睛都饿绿了,再有李富军的煽动,当即有人去翻贾梗的包。
贾梗火急火燎想跑回铺位阻拦,却被李富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等到贾梗从地爬起来再跑回去,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包里的吃食都被翻出来,落到了众知青的手里。
“还我,都还我。”贾梗急得不行,大声嚷嚷。
很显然,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没人会把东西还给他。
众老知青如狼似虎,瞬间瓜分掉了贾梗的食物。
只有长期饿肚子的人才能体会,食物的巨大威力。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人瓜分殆尽,贾梗恼羞成怒。
他气冲冲跑到李富军这个罪魁祸首面前大吼:“你赔我东西。”
“真新鲜,我没碰你包也没吃你东西,赔什么?”李富军笑呵呵道。
“是你煽动大伙抢我东西,你必须赔我。”贾梗气急败坏。
“贾梗,我们这不叫抢,我们是一个集体,叫分享。”
林春明一边啃着贾梗的葱油煎饼,一边调侃葱油煎饼的主人。
“就是,以后大伙都在一个锅里抡勺,有好东西要分享。”
“我们是在帮你,这些东西太娇气,会把你的胃口养刁咯。”
众老知青七嘴八舌,嘻嘻哈哈调侃着气急败坏的贾梗。
贾梗恼羞成怒,转身从李富军的包里扯出一件将校呢大衣。
“李富军,是你害得我的东西被抢,这件衣服就算是你赔我的。”
面对人多势众的老知青,贾梗没有办法,只能朝李富军撒气。
这种将校呢大衣,贾梗垂涎了好几年,却怎么都搞不到。
他要趁着这机会弥补损失,同时也弥补自己多年来的梦想。
在这参军最光荣的年代,拥有一身军装,便是许多人的梦想。
而拥有一件将校呢军大衣,则妥妥的是此类梦想的天花板。
“你确定?”李富军两手相握,将手指压得咔咔作响。
虽然他脸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却是压迫感十足。
贾梗有点慌了,色厉内荏道:“怎么,你要打我?”
“打你?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怕一不小心,把你打死。”
李富军抬起手,拎着贾梗的衣领,像甩毛巾一般甩了十几圈。
贾梗就跟一只小鸡一般,毫无反抗的机会,吓得哇哇直叫。
一声清冷的大喝,在门口响起:“你们在干嘛?想造反嘛?”
很显然,这是耿鲜花的声音。
众男知青纷纷鸟兽散,犹如见到母老虎似的。
别看耿鲜花是女人,却把这些男知青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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