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浅影虽是醉得晕乎乎,却也不至于连炎大少爷如此直白撩拨的话都听不明白。
当即咬牙切齿送了炎大少爷一个字,“滚!”
说完,撑着地板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炎大少爷耍起流氓来,也是妥妥的没谁了,听她一声滚,不仅不恼,还没脸没皮地把帅脸凑到她脸上蹭了蹭。
“滚哪?床?一起?”
嘴里没羞没耻地耍着流氓,扣着母子俩的手像铁链一般牢固,哪是竹浅影这醉猫挣得开的?
幸好,炎大少爷说这些的时候,嗓音压得极低,就连小家伙,也只知道老爹在跟妈咪说悄悄话而已,内容,却是丁点没听清。
而且,他的心思,此时正放在另一件事上呢,哪有什么心情去管父母那么多滚不滚的事啊?
竹浅影挣扎不开,嘴里狠狠低斥一声“流氓!”,手抬起来想要抽炎寒。
炎寒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放至嘴边亲了亲,无比温柔地哄道,“乖……”
竹浅影倏地打了个寒战,正想再说些什么,“嘭”的一声巨响,眼前一片强光晃过,待她循声看去,便见湖面上的天空“噼嘭噼嘭”绽开了朵朵五颜六色的绚丽烟花。
“哇!好美好美!”
兴奋得不得了的仔仔小朋友,已经从父母怀里挣扎开来,在地台上又叫又跳,哪里还记得刚才父母那些儿童不宜的谈话?
就连竹浅影,一时之间也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屏住呼吸,仰头欣赏着夜空中争先恐后绽放的美丽烟火。
湖面如镜,把夜空中的绚丽画面倒映出来,七彩的湖面与万紫千红的夜空辉映交叠成一幅色彩灿烂的大型水彩画,在竹浅影眼前,一幕幕的拉展、任意地挥洒着璀璨的笔墨。
一朵朵烟花,在她漆黑的瞳孔里,此起彼伏,层叠怒放。
她痴了一般看着烟花,搂着她的炎少,则醉了一般看着她。
在炎少眼里,烟花虽美,却不及她万分之一。
他无需问她喜欢不喜欢,因为,从她的眼里,他已经读明白了一切。
他只需,默默记下她的喜欢,在往后无数的日子里,为她制造更多的惊喜和喜欢。
兴许是看痴了,竹浅影窝在他怀里的身子,无声地又靠紧了一些,目光,在一朵朵烟花上驻足,偶尔收回来,落在那不停地哇哇大叫的小家伙脸上。
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无声陨落,小家伙发出一声长长的惋叹声,然后,转过身来,扑进父母的怀里。
夜,在最后一点零星的烟火散尽之后,重新,回复宁静!
“好看吗?”
炎少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小家伙的头,现在的他,对着竹浅影和儿子,无论表情神态还是语气,都柔得能滴出水来。
很难相信,这人竟是那个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城炎少。
“恩!真的非常非常好看!”
小家伙重重地点点头,然后仰起小脸问竹浅影,“妈咪,你说好看吗?”
从没如此近距离看过烟花的竹浅影,刚从震撼中收回心神,垂眼看看儿子,笑着点点头,“嗯……好看!只比我家仔仔差那么一点点……”
小家伙很是满意竹浅影的说法,便也和应道,“没错,非常好看,只比我妈咪差那么一点点……”
这母子俩互相吹捧的的功力及境界,也是没谁了。
那边的几位长辈,欣赏完烟花,便开始叨叨唠唠说起他们的一些旧事,注意力,似乎并没有被这边一家三口所吸引。
小家伙挨在竹浅影怀里回味了一小会,突然想起什么来,从竹浅影怀里一蹦而起。
强打起精神看完烟花的竹浅影,抱着小家伙窝在炎少暖阳阳的怀抱里,很快又开始昏昏欲睡,小家伙这么一蹦,差点没把她吓死。
紧接着,便看见儿子的小胖手朝她和炎寒面前一递,“仔仔的压岁红包呢?”
竹浅影一下子愣住了,红包她是有准备,但放在客房里啊,谁想到吃完晚饭会被炎大少爷骗来这边呢?
正想着跟儿子解释一下回去再给,两封红红的红包却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儿子的小胖手上。
“呐,这是爹地妈咪给仔仔的压岁红包,新的一年要乖乖的,知道吗?”
小家伙开开心心地捧着红包,恭恭敬敬地朝竹浅影与炎少躹了一躬,“谢谢爹地妈咪!”
躹完躬,又主动地蹦过来,在竹浅影和炎少的脸上主动亲了一下。
前两天,竹浅影还因仔仔对炎少毫不掩饰的唾弃和嫌弃而为炎大少爷默哀,觉得他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得到仔仔的信任和真心相对。
但现在看来,她是多虑了,这爷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炎少太可恨,导致竹浅影现在的心理极度不平衡,看见儿子对他好,竟生了忿忿不平之意。
小家伙哪里知道妈咪心里那么多小九九,道完谢之后,低头小心地红包揣进外套的口袋里,又蹦蹦跳跳跑去找爷爷奶奶和婆婆要压岁钱去了。
“挺会收卖人心的嘛……”竹浅影等儿子跑远,凉凉地对炎大少爷说了一句,推开他,直接躺在地台上,扯过被子盖上,闭眼要睡。
炎少也侧躺下来,手肘支着地板手掌撑着头看着她。
“因为在乎,才想要收卖。”
说着,轻柔地帮她挑开贴在额头上的几缕发丝。
竹浅影没吭声,依旧闭着眼,想要理一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然而醉意缭绕,她的脑子根本运转不了,没一会,她便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了过去。
……
隔天一早,竹浅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种感觉,似曾熟悉。
但貌似,这种感觉,应该是年久旧远的事了。
“早!醒了?”
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唇亦随即落在她的额上!
草!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竹浅影重新闭上眼,试图,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做了,不认帐了?”
做了?我到底做了什么?
炎少的调笑,让宿醉的竹浅影,愈加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