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回到了锦衣卫,果然如他所料,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蒋瓛此时正带领着许多锦衣卫横刀立在门前,拦住眼前的这些人。
对面是三法司的大小官员,此刻也有各衙的官差,两方就此僵持着。
要不是朱柏提前料到这个情况,此时老黄估计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现在这个情况,三法司是不会留什么情面了,他们都担心自己项上的人头。
都想尽快破案。
朱柏的出现,让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蒋瓛和锦衣卫的一干人等,等老了救星,他们也怕这些官差逼急了。
要是他们真的动手抢人,那情况就很不妙了。
对方可是三个部门的人。
三法司的人现在没有真的撕破脸皮,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他们知道锦衣卫是什么机构,也知道现在的指挥使朱柏是什么人,于是并没有动手,只是叫嚣着。
但人就怕逼急了,反正破不了案也是死。
好在朱柏及时赶到,他们才真的冷静下来。
这样一想,幸好刚才没有冲动,否则如果真的出现部门之间的内斗的话,可能等不到三天后,一会儿就会被五军都督府的人拿下,以谋反罪诛个九族什么的。
这是在京城,就算几大衙门齐心协力也一样闹不起什么风波,还有军队作为牵制呢!
但他们也很急迫了,项上的人头,还有三天的保质期啊。
这也由不得他们不急了。
现在告密者一案,唯一的希望就是锦衣卫手上的这个老黄了
朱柏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谁都想要老黄,好以此为突破口破案。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内斗的时候了,必须几个部门协作才能尽快破案
朱柏在大家的目光下,来到了门前站定。
然后对着大家说道:“情况紧急,时间也不等人,诸位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唯一的告密者老黄就在锦衣卫府衙里,但本使是不会交给你们的。
不过,诸位要想尽快破案,就要倾尽全力帮助锦衣卫,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各自还在搞部门歧视的话,那就只能影响办案进度,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谁也逃不了!”
朱柏的这番说辞,说得很中肯,原本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三法司的配合,结果,三法司的官员交头接耳了一番后,还是摇着头,表示应该共享情报,不能由锦衣卫一方掌握。
于是还是不愿意听从。
朱柏心里好笑,有时候觉得古人很聪明,有时候由觉得古人有些迂腐,这都只有三天活命的时间了,还在去在乎这和那的。
只要破案了就行了,管那么干什么。
朱柏真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朱柏对于案情的了解的,现在有两路线索,需要进行跟踪抓捕。
一路是护月山庄,老黄的解药需要找到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刺杀告密者,这背后也有原因,需要查清楚。
但前提是要找到他们,好在之前大理寺及时戒严,而且连信鸽都不允许飞出,防止报信。可以肯定护月山庄的人,现在就在京城。
因此这一路需要很多人去找人。
另一路,鞍山矿场,这条运输路线,金川河码头掉包,矿场监工,以及那个负责掉包运输的将军,还有他们整个的流程,经手的人,目的等,这一路牵涉很多,需要人去做,还要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才行。
这一路因为有军队的人出现,所以不排除会出现小规模的对抗,因此人必须要多,否则战败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这样看来,需要的人很多,仅仅只有锦衣卫的人是远远不够的。
朱柏则是要作为这个案件的总的指挥人,因此先要让三法司的人同意自己的指挥。
现在看来这帮人是靠嘴说不通的了,自己的学问并不比他们强,要是说起大道理来,说不定被他们绕了进去。
于是,朱柏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从腰间拿出了朱元璋给他的金牌。
“见此金牌如见皇上!”
三法司的官员们及在场众人看到金牌,连忙下跪,口称万岁!
至此,他们已经无话可说,剩下的只有听命了。
有人可能会说,反正都要死了,不听命又会怎么样
其实这是现代人的思维,不听就是抗旨,会按一个大逆之罪,这些文人都很在乎名声,尤其是身后命,所以才会出现很多宁死不屈的行为,这是中华民族特有的气节。
朱柏就是现代人,这时的他还是很希望大家和和气气,一起把案子破了,一起把事情办好就行,没有必要一定要拿权力来压人。
但现在看来,有时候还是要权宜一下。
朱柏叫他们起来,然后找来了三法司各部门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进入府衙开一个简短的会。
进入内堂,朱柏让各官员见了一下老黄,并告知他们,老黄是唯一的线索,现在只有几个时辰可活了。
所以时间不等人。
接着,朱柏就对几位官员说道。
“现在三法司全体统一听我调配!”
“是!”
“首先,诸位回去后第一件事,是找出你们部门里面完全信得过的,身份清晰的人,来锦衣卫报道,此举目的是以防出现内奸。”
“接着,人数点好之后,每一队将由锦衣卫派出的人员,暂时统一指挥。”
“最后,诸位还是请到锦衣卫府衙来等候各方的报道,本案涉及的官员众多,此举为了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几位官员互相看了看,也没有办法,只得听命。
事不宜迟,散会后,各个官员各自回自己的府衙,他们身后都跟着几名锦衣卫。
等到他们选好了人员,就由锦衣卫暂代指挥,他们也跟着重新回锦衣卫为质。
此举,诸位官员被朱柏以不信任对待,这让他们有些不爽。
但有一些相对正义的官员,反而觉得朱标小小年纪,居然能够想得如此周到,让他们心里升起了敬佩。
他们都是审案的专业人员,知道消息的重要性,而朱柏这一操作,就是为了防止内部出现奸细,然后导致抓捕和查案的时候扑了一个空。
在这种特殊时期,不信任是一个领导者应该要考虑到的。
他们看着朱柏指着墙上的地图,井井有条地一一分配着各个小队,进行有效的布置。
他们虽然一言不发,但内心里已经被这个年纪尚轻的亲王所折服,他们心里有一个声音。
“陛下的诸皇子中,还真是人才济济啊,太子朱标仁厚,以德服人,秦王晋王虽有瑕疵,但也勇武,燕王更是天生的将才,其余诸位中倒是不乏出类拔萃者,现在看来这小小年纪的湘王,更是不一般啊!
如此冷静智慧,是个大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此是他们由衷的信服,慢慢地他们已经由之前的抵触情绪,变成了期待,他们期待着这场大案,能够让湘王的光芒更盛一些,让更多人记住他。
不过,其中也有人担心起来,看样子这次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那自己还能逃脱吗?
现在自己被软禁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去通风报信了,只能期盼他们抓不到吧!
朱柏指挥完以后,留下一队人马看管着这些官员,然后自己也领一队去找寻护月山庄的下落,因为他不想把救老黄的唯一机会交给其他人。
他要亲自去找,老黄太可怜了,他觉得一定为老黄做点什么,自己的心才能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