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澈一点也不替陈云泽惋惜,反而有些暗自窃喜,方才这厮还想拿燕王出宫之事作为要挟,现在死了倒是正好。
“爷,我之前与你提过的陆公子也是狭义之人,先动手教训了这两名登徒子。”
听出了燕王口中意思,广平侯之子在杨澈口中已经变为了登徒子。
“好,先前读他的诗词便觉此人潇洒不羁,今天一闻,确实颇有狭义之风,”燕王喝完最后一杯酒,“你去运作一番,莫要让这等狭义之人蒙冤。”
“是。”杨澈点头,他在燕王面前也只是提起过陆生,没想到燕王竟如此看重。
“人人都说神风王死后,我大越国脊梁断了,我看啊,那股魂儿还在啊……”
……
是夜,阿青与小环回了小院。
她何其警觉,早就发现了棺材铺旁,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小姐,现在怎么办,要联系师兄吗?”
方才那红发蒙面男,正是阿青的师兄,唤作阿林。
同为巫族血脉,阿林性格暴躁,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在族中常常惹祸,所以常年在禁地中闭关。
阿青点了点头,随后单手掐诀,释放出结界,将屋子里的所有气息屏蔽。
随后,取出天螺,刚要放在耳旁,便见一人径直推门进来。
“师妹,你可让我好找啊。”
来人身材颀长,身形矫健,个头比陆生还要高大,嘴角带着些玩味的笑意。
尤其那一双眼,炯炯如同火炬。
更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头火红的披肩长发。
“师兄。”阿青唇齿一动,面上只有丝丝喜气。
“师妹,你是让我一通好找啊。”阿林冷哼一声,言语中颇有不满。
“师兄,你为何来这大越国了?”阿青问道。
谁知阿林反问道:“我还问你呢,师父他老人家说,族中巫神祭坛香火愿力涌动,却似无主之物,不受控制,使用了天机镜才知是你这个丫头在捣乱。”
随后阿林从怀中摸出来一块青绿色的木牌,扔给阿青。
“这是你的巫神令,血祭之后你就能感应香火愿力,将其收为己用了。”
随后他又补充道:“师父他老人家吩咐我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巫神令送来,否则你必遭到香火反噬。”
阿青接过巫神令,脸上满是惊喜,“那为何我出发前师父没给我?”
“咳咳,”阿林干咳一声,“他老人家……忘了,哈哈。”
“师父,果然是老糊涂了吗?”阿青喃喃道。
谁知,天螺中爆发出一声怒吼,将小屋中的桌子都震翻了。
“两个不孝徒,竟在背后说为师坏话?”
阿青面色一红,赶紧将天螺封禁起来,一连封禁了十几道禁止,又扔进了戒指中。
随后,才长舒口气道:“想不到师父如此厉害,远隔数万里也能感应到我的气息?”
“师父他老人家最近突破了,你小心点,我已经挨了好几顿打了,”阿林满不在乎道,“对了,刚才为你出手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历?”
闻言阿青面色一变,“哎呀,师兄你惹大祸了,杀了那两个人,恐怕要连累陆大哥。”
“两个轻浮的蟊贼,杀了便杀了,谁要是不服,让他来找我好了。”
“对了,什么陆大哥?”阿林一脸狐疑,“师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呀,”阿青吩咐小环道,“小环,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陆大哥有没有事。”
见小环出去,阿林直直盯着阿青看,直将她看得眼神飘忽躲闪,这才收回目光。
“不对劲,很不对劲。”
阿林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画像,“我道你不担心我呢,谁知你竟特意画了我的画像,我真的……”
阿林感动得双眼氤氲着雾气,“师妹,不枉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喂养大。”
“呸呸呸。”阿青解释了一番,说这画像是为了敷衍陆生弄的,如此云云。
阿林本来欣喜的表情,瞬间转为一脸失望之色。
他看向阿青的眼神,也更加狐疑,“你跟这个姓陆的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啊,只是普通的租赁关系……”阿青将自己为何住在棺材铺的原委简单分说。
阿林点了点头,“这倒是没说谎,你的修为的确精进不少,不过我还是感觉你不对劲……”
他索性坐了下来,“师妹,我给你护法,你赶紧将巫神令炼化,再迟一点,巫神祭坛只怕要出乱子。”
阿青不敢怠慢,端坐榻上,掐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这巫神令之上。
约莫盏茶功夫,巫神令中一道白光升起,若有缥缈的香火之力穿越时空,缓缓凝聚在了一起,在阿青的身后,隐隐环成了一个圈。
缓缓的,这圈又消失不见。
阿青吐出一口气,“可以了,我感受到了香火之力,信众竟还给我打造了好几座金身……”
她伸手一翻,一道纯白的气息,便缓缓在她纤手边环绕。
“这,就是香火的力量?的确神奇。”
……
翌日。
昨夜的事情已全城皆知,人人都知道,广平侯的嫡子在水安河边,因调戏良人被人所杀。
对方用的好似是什么妖法,将小侯爷整个身子烧得不成人形。
案件已经被转移到了绣衣衙门,广平侯派人来交涉了几次,一定要给一个说法。
而且陈家人还提供了线索,说杀人的红发男子与陆生有关,言外之意是要将陆生交出来。
陈布衣刚从乾清宫回来,决定亲自督办这件事。
知道了陆生也参与其中,同僚们的口径都统一是,陈云泽调戏未遂,先由胡二出手阻止,但陈云泽依旧不罢手,反而将胡二和一些围观群众打伤。
陆生作为绣衣使,职责所在,这才对受伤之人施以援手,阻止陈家的打手对其进行二次迫害。
他的出手,实乃迫不得已,而且京兆府的捕快在场,却不出手阻止,反而放任事态扩大,这才导致小侯爷身死。
绣衣衙门狠狠咬了京兆府一口。
陈布衣看了递上来的口供,在状子上批注道,陆生出手过重,罚奉三月。而红发男子作为真凶,签发通缉令,另行缉捕。
陈家人得知消息,哪里肯依,找了一大批人,将绣衣衙门围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