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衙门前,百姓也都围着,平日里往这条街路过都要退避三舍,今天却一个个恨不得往里冲。
因为陈家给了银子,只要往门口一站,一天就有二钱银子拿。
要是能负责带头喊话,那拿的钱就更多。
“绣衣衙门包庇凶手,还我陈家一个公道。”
“交出凶手,严惩恶贼。”
“交出凶手,严惩恶贼。”
……
这些人喊了一上午,见绣衣衙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派人出来缉拿他们,胆气越发壮起来。
街道上,围观的吃瓜群众中,有人就不理解了。
“记得上次国公爷的公子死了,也不像这般大排场,要讨要说法吧?”
“这哪能一样啊。”
“这怎么能不一样呢,那个是小公爷,这个才是小侯爷,谁的权势大还用说?”
“你有所不知,那镇国公风流成性,光儿子就几十个,死了个把的,不带心疼。而这广平侯就这么一个独子,死了就算绝了后了,能一样嘛?”
“哦,原来如此。”
……
到了下午,有两个人进了绣衣衙门。
没过多久,里面便冲出来数十名绣衣使,不由分说便缉捕示威闹事之人。
谁也没想到龟缩了一上午的官差们,此刻竟然来真的,当下便吓得四散奔逃。
原来,杨澈找人收集了昨夜在场的人证,供词都画了押,将案情彻底坐实了。
这下,不容陈家抵赖了。
绣衣使这头,也将陈云泽以往案底全都抖出来。
瞬间,陆生反而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本来三个月的罚奉也取消了。
那胡二,还奖了二十两银子。
陈家找人往上一问,得知这事是燕王授意的,当场便偃旗息鼓,不敢再闹了。
而广平侯陈录开始四处求医问药,他才不惑之年,抓紧时间或许还能再生一个。
就这么,陈云泽当街被杀案,了结。
但是红发男子的通缉依旧在,不过自那天起,再也没人见过他。
有人说那人便是蝠侠。
陆生听了这个谣言,心说好家伙,身上又多一桩案子。
不过蝠侠这个马甲本来就是用来背锅的,案多不压身。
……
棺材铺小院。
厨房。
阿林从储物的手镯中取出一些从族中禁地带来的食材,说要给阿青加餐。
而阿青看着眼前厨房,堆了一地的食材,满脸发愁。
一丈多长的火红蜥蜴。
一人粗细的巨大竹笋。
一人来高的白色兔子。
还有些,诸如一口锅炖不下的白天鹅。
案板都放不下的,三尺长的金色锦鲤。
……
“师兄,你弄这些来干什么啊?”阿青以手扶额,做苦恼状。
“吃啊,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从禁地背来的,饱含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吃了大补,这些吃完,少说为你增加数百年功力。”
阿林一脸的邀功模样。
然,阿青却根本不夸他,只是叹口气道:“可这是人族都城,这些东西的来历被人知道了会暴露的。”
“你自己偷偷吃,谁能知道?”
“我们小姐还要给陆大哥做饭呢,怎么偷偷吃啊。”小环在一旁歪着头。
“啊?”阿林一脸难以置信,“你竟然还要给人做饭?”
“师妹,你变了。”阿林冷哼一声,“我就说怎么越看越奇怪,原来你变得越来越像人族了。”
“像人族有什么不好吗?”阿青不解。
“当然不好,师妹,你可别忘了咱们的使命。你要时刻提醒自己,尽早觉醒巫神血脉,夺回原属于我们的东西,重铸巫族荣光。”
“我没忘。”阿青皱了皱眉头。
“可咱们的敌人不正是人族?你眼下却跟他们一般无二了。”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等阿青说话,阿林转身出了门,“我先走了,记住自己的使命,师妹。”
小环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悄悄小声道:“师兄已经走了。”
“那太好了,”阿青叹了一声,“这些东西还是,先收起来吧。”
“啊?你说让我回来?”
突然,一个身影从房顶上跃下来,正是方才已经离开的阿林。
“你不是走了吗?”阿青问道。
“听说你学会做饭了,都没给师兄我做一顿,白疼你了?等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阿青只得无奈答应,师兄就是这么个脾性,做什么事都是任性而为。
见阿青答应了,阿林迈着傲娇的步伐,说要出去转转。
于是厨房里放着的食材全都进了戒指中,只留下那条三尺长的金色锦鲤。
“今天就吃你了。”
阿青系上围裙,以手为刀,三两下便将这条鱼刮鳞切片。
三分之一留下,其余放入戒指保存起来。
简单放入食盐一蒸,香味便充斥了整个厨房。
“哇,做什么好吃的,太香了吧。”
阿青往门口一看,发现陆生站在门口,看着刚出锅的鱼肉,两眼都冒着光。
“陆大哥你回来了?昨夜的案子,没事了吗?我还与小环商量给你送饭呢。”
陆生点了点头,“都没事了,劳你挂心了。”
“毕竟陆大哥是为了我跟小环出手的,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如何过意的去。”
陆生看着阿青,微笑点头。
他总觉得阿青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闲暇时间,他便会以观气决查探,每次都显示,阿青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女子。
但是自从阿青搬进来以后,就有几点奇怪的地方。
一是棺材铺,陆生本身有顺风耳的神通,以往总能听到些蛇虫鼠蚁之类的窸窣声。而现在只要入了夜,棺材铺就安静的出奇,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一丁点响动都没有。
二是阿青和小环住的西厢房,同样到了晚上就没有任何声音。虽说女子安静一些正常,可睡觉磨牙、打嗝之声全无,甚至都听不到呼吸。
还有就是院里的花草,自她二人来后,一直开得很茂盛。虽现在不过夏末,开着也正常,可有两盆昙花,已经开了十余天了,一直不凋零。
……
“对了,阿青姑娘。”
“陆大哥,怎么了?”
阿青不知道方才陆生已经想了那么多可疑之处。
“昨夜那个红发的蒙面男子,你是否有印象?”
陆生装作不经意问道。
他始终忘不了那个男人消失前的眼神,他与阿青分明就是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