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溅国乃沧澜界五国之一,位于南,属火。
清晨。
湿气未散,道路周围尽是露珠,一脚过去,总能掀起一阵水雾。
此刻正有一高一矮两个僧人步行在官道上,偶尔有行人碰到,皆会恭敬问好,道一声阿弥陀。
越往南就越常见。
其实这跟虎溅国国情有关,北道南僧,两者以沧澜江为界,各自占据半壁江山,朝廷虽说是名义上的主人,但其实更多还是看两方脸色行事。
且大部分时候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被夹在中间很难做,但又无可奈何。
“师兄,你已经到先天境了吗?”
王良跟着一起走了两天,除去脸上的风霜外,并没有太多疲惫之态。
“终于忍不住问了?”
戒色摇头晃脑,目光却在官道另一头的牛车上。
那里坐着一位身材微胖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模样好坏暂且不提,那葫芦状的身材确实吸睛。
“还请师兄解惑!”
王良在后边沉声道。
“等等,你等等。”
戒色摆摆手,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
王良闻言抬头看去,却见那妇人察觉到有人望着这边,还是个模样俊俏的小和尚,当下捂嘴笑了起来。
接着也不嫌害臊,扯下衣襟掏出那对事物开始奶孩子。
王良忍不住撇过头,“师兄,想想你的法号!”
“废话,要是不好色,能取这破名?你别耽误我修行!”
戒色嘴里回道,一直目送牛车远去,这才转过头:“对了,你先前问我什么来着?”
“师兄可是先天境?”
王良无奈,他虽然不是什么卫道士,但好歹也知道非礼勿视这个道理,怎么戒色这个内院正经和尚反而更加放纵?
“先天境?”
戒色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嗤笑道:“你说的是凡俗武夫那一套吧?我们可不一样,修的乃是超凡脱俗,什么先天不先天,入门即先天!”
王良闻言心头一震,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修行变强,“哦?还请师兄细说!”
“呵呵,要说起这个,便不得不提我等修行者的最大敌人。”
戒色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可知为何我等僧众以及北边的那些牛鼻子,能够力压庙堂?”
“不知!”
王良对此也十分好奇,他以前虽然隐约察觉过一些事,但距离都太过遥远,压根就曾不深想过。
“那是因为有些东西,非僧道而不可为。”
戒色脸上神情很复杂,“生而为人,乃万物之灵长,受天地恩宠,但凡事皆有对立。
八百年前,天地间忽然出异类,不死不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烬灭,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死于非命。
先辈们历经苦难,最后终于找到了对抗之法,此法也成就了僧道如今地位。”
“哦?!”
王良精神一震,心头积压的许多疑惑得到答案,他以前就觉得虎溅国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此刻看来,竟是因为有如此恐怖的外敌存在。
那么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在生存的压力下,大权旁落也不无道理。
同样的,他也对这个非僧道不可为的事情感到了好奇。
“敢问师兄,究竟是什么方法?”
“呵呵,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反正无事,咱们边走边说。”
戒色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在以前,对于修行之道的划分,跟你所知一样,只不过那时就两个境界,后天先天,一个练筋骨皮肉,一个则练炁。
但无论怎么修行,终究只是凡人范畴,无法对抗那些异类,直到某天,有惊才绝艳的先辈发现,只要拥有强大的心境修为,以及精神意志,便能吸收那些东西为己用,从而达到各种不可思议的目的。
佛道对于这方面天生便有优势,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更何况第一批吸收之人,就是我们两家的先贤。”
“异类居然还能被吸收?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良心中生出了极大的疑惑与好奇。
戒色闻言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依旧做出了回答,“经过咱们不断研究,最后道门与佛门得出了共同结论。
这些异类组成十分复杂,但可分为三个大类。
一个是诞生自民间各种传说的诡异之物,比如十分有名的铺母。
相传每当孩子遇到危险,父母又不在时,祂就会现身挽救。但真实的情况却并不是如此,这东西第一次出现,就吃掉了一千多个婴儿,拥有隐身,控物,附身等各种诡异手段,根本就无法消灭,只能遏制。
但只有孩子父母不在,祂才会现身,所以可以尽量避免。要对付这一类鬼神之属,就必须了解其中规则。”
抿了抿嘴,戒色继续讲述:“至于第二类,又称作污染类,大多是凡人,他们被某种不可知存在控制,变成了一个个血肉怪物,且疯狂崇拜着位控制者。
另外十分麻烦的一点,是这些东西没有暴露之前,和正常人无异,根本就无法分辨。
不过相对来说,这种危害虽然也大,但属于可以应付的范畴,遇到了直接杀过去就是,不是它们死就是我们死,简单又痛快。”
“那第三类呢?”
王良听的入迷,见戒色停顿,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第三啊…”
戒色轻轻嘶了一口,“第三个也是我等最为主要的对手,在特定的环境下,某些具有特殊命格的人含怨而死,便会化成灵。
但凡成灵者,皆恶,以人精血为食,无惧刀劈斧砍,行踪诡异莫测,且大多只在晚上出现。
但也有一小部分,吸收足够多的精血阳气,便会更进一步,化作怪。
此怪能操控一方疆域,无论白天黑夜,进则必死无疑。
而之前所说的吸收,其实很多都来自这东西。当然,也有极少的幸运儿,能够吸收第一类里的民俗鬼神,获得堪称规则的恐怖之力,但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第三类。
你师兄我吸收的,就是第三类。”
“哦?”
王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难不成就没有隐患吗?”
“隐患?”
戒色脸上似哭似笑,“你以为我法号如何来的?曾几何时,我也是个虔诚的僧人啊!!”
王良无语,“反正我等是和尚,女人本就该远离吧?”
“不,师弟你还年轻,师兄的快乐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