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漫天的飞剑渐渐慢了下来,纷纷悬停,不过剑尖仍旧集体指向那个捂着肚子的袁半仙。
一个老江湖,却没那么容易相信敌人的鬼话。
咕噜——!
只是那袁半仙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肚子叫得震天响,确实不像有诈。
五感敏锐如风致远,甚至闻到了一股味道……
老头虽然看着邋遢,衣服上满是污渍,但仍旧无法忍受这个气味。
这已经不是邋遢了,这是拉了。
老头一挥袖袍,阵阵微风绕着他旋转起来,屏蔽了这股味道。
同时看向解除土遁的孙邈,这肯定是他搞的鬼。
孙邈则敬佩的盯着弯腰捂肚子的袁半仙。
果然不愧是接近金丹期的修士,对括约肌的掌控能力就是强!
虽然刚刚漏了点出来,但是毕竟泄气了嘛,可以理解。
孙邈和他硬拼那几次,对方没有余力调动太多真元,自己却是肆无忌惮的全力攻击,几次三番将真元打入对方经脉。
寻常人真元攻入对方体内,要么利用高出对方的质和量,在对方体内横行无忌,大肆破坏经脉丹田,造成内伤。
要么是真气有特殊的属性,比如毒、火之类的属性,也能给对方一定伤害。
而自己看似无属性的真元,一入体便被绞碎,虽无法直接利用,精纯的能量却可散入脏腑血脉,成为滋养身体的补品。
所以袁半仙一开始才会觉得他是不自量力,给自己送补品。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对方这被绞碎的真元是附带药性的,被绞碎之后散入体内,起效更快了……
上有石蜡油、乳果糖润滑助便。
下有开塞露刺激肠壁,让“奇妙的感觉”一波波席卷袁半仙的菊部。
怕不保险,孙邈还给他加了一剂莫沙必利——全胃肠促动力药,加速往下运货的速度。
三管齐下,那袁半仙居然还能撑到现在,也实在是个狠人。
不过他看上去也快到极限了,脸色发青,满头是汗,双腿夹紧半弯着腰,双手捂着肚子。
想用真元疗伤,却又找不到伤处。
想逼毒,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毒……
欲哭无泪的袁半仙连话都不敢说,但凡这口气一泄,估计也就一泻千里了。
“我说,你先解决一下吧。虽然你很有毅力,但再这么下去,你堂堂修士自然不会被屎憋破了肠子,可它们下面侧面都走不通,就该走上面啦……”
那画面实在太美,当初在icu时孙邈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见过一次,然后一周都没有食欲。
说完才想到他不能说话,又补充道:“同意就点点头,我们离远一点。但你别想着耍花样,我能找到你一次,你就不可能从我们手上逃掉。”
那袁半仙非常谨慎的,小幅度点了下头。
不是他在考虑趁机熘掉的办法,而是不小心一点,就该漏出来了。
孙邈向风致远点点头,邋遢老道飞下来手一抄,拽着自己的胳膊再度飞到了高空。
“你不怕他趁机熘了?”老道的飞剑没收回,仍然瞄着袁半仙。
孙邈自信一笑:“不怕,能找到他一次,他就肯定跑不了。”
像刚刚的瞬移,如果他能长距离使用,或者有其他传送手段,那他早就用了,何必变什么飞鸟。
而且那瞬移准备动作还挺长的,估计消耗也比较大,应该不能轻易使用。
那袁半仙果然没有趁机开熘,说起来,他现在也没有那个余力了。
他的全部精气神,甚至调集真元辅助,都在做一件事——锁死括约肌。
缓缓蹲下身,亮出炮口。
砰!砰!噗噜……
先是两声震天响的礼炮,随即便是热烈的枪炮齐鸣。
风致远连忙一挥袍袖,身周的风势急了些,还觉得不保险,悬停的位置也往上又拔高几许。
陆陆续续有被战斗声响惊动的灵剑山庄门人登上悟剑崖,有幸观赏到了这一奇景,但同时也受到了“生化”武器的伤害。
其中就包括待孙邈等人上来的清远,他调转身就往山下走,迎头碰上了正往这边赶来的楚一,连忙劝道:“楚姑娘还是回去吧,孙神医没事,风师叔祖也在场,敌人已经……”
他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已经……放弃抵抗了。此时有些不雅,还是莫要污了姑娘眼鼻为妙。”
“可是……”楚一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本来急匆匆往山上赶的众人此时都回来了,也纷纷捂着鼻子劝。
见孙邈应该是真没事,她这才随着众人下到庄里等待。
这一等就是大半宿,东方已经放亮了,悟剑崖上的枪炮才刚刚哑火……
袁半仙此时真的是半分想跑的心都没了,有心也没有力啊。
筑基修士也扛不住这么个拉法啊。
手软脚软的袁半仙强撑着起身提上裤子,看看留下的战场,想死的心都有了。
孙邈心念一动,变出一个不带的防毒面具递给风致远。
“这是什么?”
“我做的小玩意,带上能防止吸进毒气。”
随后他又取出一个,给风致远示范如何戴上。
二人戴好之后才重新降回地面,孙邈远远一指袁半仙身下的地面,当即泥土翻滚。
那些来自筑基期修士的馈赠都埋进了地里,多年以后,此地长出了一颗格外健壮高大的松树,成了悟剑崖一景。
“说说吧,如果你交代的足够清楚明白,最关键是要足够真诚,或许能少受些苦。”戴着防毒面具的孙邈闷声闷气道。
那袁半仙闻言惨然一笑:“我已拉了一夜,还不算受苦?而且今天这事传开,往后我在江湖上算是彻底沦为众人笑柄了。”
嗯?
这人怎么拎不清呢?他难道还以为能活命不成?
袁半仙见孙邈眼神有异,也不答话,立刻慌了:“兄台,风前辈,偷熘进贵庄藏经楼,自然是犯了大忌。可我什么也没看去学去,怎也罪不至死吧?”
“哼哼。”孙邈冷笑几声,“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你一路尾随着我到此,到底有什么打算?”
袁半仙此时才脸色大变,不过旋即叹了口气:“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故意引我进藏经楼,就是为了拉灵剑山庄的人做外援抓我?好算计啊。”
孙邈当然没这么多弯弯绕,但仍然故意倒背着双手,微微仰头拿鼻孔看他,作高人状。
彷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样子更让袁半仙看不透底了,但他却没有因此绝望,反而是有一种明悟:“难怪卦象上说跟着你可以在大劫中逢凶化吉,孙神医果真不凡。”
“行了,别拍马屁了。”孙邈看向这个奇怪的算命老,有许多问题不明白。
首先就是,被讹兔称作仙公的人物,怎么这么容易就拿下了?
“你既被人称作仙公,为何只有这点实力?”
袁半仙苦笑:“我不过多学了些卜算之术,常人或许觉得神奇,称在下仙公,我却哪敢在二位面前如此自称。”
他这算间接承认自己是讹兔背后的主使了?
可那讹兔最擅骗人,哪里是这么好忽悠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我再问你,为何要怂恿那讹兔做恶?又故作高人,蒙骗曹县令前去与她相遇,最后害了八个无辜孩子的命?!”
孙邈声色俱厉,哪知这袁半仙一听这话便脸色惨白:“什么?害死了八个孩子?为什么,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