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容拉下眼帘,亦是没什么情绪波动。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亏我那好哥可一直记挂着你……”
“纪昀深,别告诉他。”
薛从容有气无力,极为虚弱,倒勾起了那被叫做纪昀深的医生的几分同情心,他没在说话,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埋头处理着伤口。
“你哥……怎么样?”
纪昀深手顿了几秒,勾了勾唇角,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厉气。
“还能怎么样?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薛从容顿了顿,也不知如何接话。安慰吗?她何尝不是受害者的身份呢。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但……总归和你有关,薛从容,如果当初不是看在我成哥的份儿上,可能两年前,你已经在监狱里暴毙而亡了。”
薛从容自然明白,哪怕她背了黑锅,有诸多不公,但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他纪家也是着榕城权势滔天的权贵,想弄死她,多简单的事呢。
若三年前,那场车祸的主人公之一,不是纪家的长公子纪昀安的话,她大概也不用这么惨吧。也不必……非坐牢不可了。
纪昀深看她两眼,见她沉默下来,自个儿也闭了嘴。其实凭他在这医院的地位,他何须亲自动手给她包扎,总归,还是愧疚的吧,算纪家对不住她。
这恩怨不明,是非不分的帽子,纪家还真的戴上了。
“喂,死女人,睁眼。”
薛从容才刚闭上眼睛,又听见他聒噪的声音,但实在有气无力搭理他,索性装聋。
纪昀深到笑了,挑了挑眉头,眼里折射出一抹一抹的算计,呵,到时可别怪人没提醒你哈……
他转眼对上成熠的审视的眼神,耸了耸肩,他叫不醒她,那就没办法咯。
似是过了许久,没了聒噪的声音,到显得她这里安静的不像样子了。
成熠就站在她的身边,此时微微的光打在她的脸上,他悠悠叹气,哭笑不得。
“蠢女人,还是这么笨?是谁让你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
他想也想的明白,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至于会如此对自己吧。他希望她江自己保护着,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薛从容听见声音,睁开了眼,正对上他炽热的眸子。
“你……”她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却被他以指堵唇。
指腹的温热让她不适的动了一下。
成熠坐了下来,保持着距离,也不是那种极端的靠近,唯一的肢体接触,便是他勾着她的手指,极为的认真,“阿容,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的回答我,好吗?”
薛从容定定的看着他,将手抽了回来,顿了几秒便微点了下头。
“你这里可曾有我?”成熠将手指移到她心脏处,双眸炙热,灼热的光一眼便能投射到她心底深处。
薛从容不答,成熠却缓缓笑了,不回答也许是最好的答案。
“那我带你走,你跟我走,可好?”
薛从容眼神闪烁了下,虽是微小的动作,却还是被全部精力都专注于她的成熠给发现了。
“看来,你心里没有我,也不愿意跟我走。”
那个一开始骄傲跋扈的男人,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苦涩的笑。
“那我以后,便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成熠作势站起来,衣角处便传来一股微弱的力量。
他笑了,真正的带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