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任不在离了铸剑谷自己左右无事,想着自己身上没有多少银子了,便想着循着老法子去赚点钱。
这老法子自然不是接杀人的活,而是去打生死赛,这里距离唐家不是很远,附近城镇因为唐家的原因,贸易十分发达,来往客商也是络绎不绝,正因如此,这里也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买卖。
不过最近江湖中比较令人激动的便是剑宗开启物胥台论剑,广邀天下能人志士,而且奖励似乎颇为丰厚。自然,任不在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了。只是听说杜山高俊险要,若是稍有失神,便免不了粉身碎骨。
一想到粉身碎骨,任不在就回忆起不久前二人还自山崖上掉了下去,若非公孙芷以青锋强行将自己自鬼门关拉回,现在恐怕已饮了孟婆汤,渡去来生了。
晚上在铸剑谷借着住了一宿,翌日早饭也不吃,见铸剑师还在熟睡,自己也不便打扰,悄悄离去。竟是半个谢字都没有留下。
出了山谷,便迎着凉凉的清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草木枯黄已有大半,落叶随着清风在尚才自山边探出头的火红的日光下翻舞着向着任不在卷来。远处传来几声叫声,倒像是公鸡打鸣,只不过这叫声总是会打着个弯,扭扭曲曲落下。
任不在清爽一笑,便接着轻功上了山,在山上一望,瞧着四面炊烟寥寥,远处红日软糯,说不出的喜欢,虽然此时自己衣服单薄,不过倒也乐在其中。锁定了远处城镇,便顺着山坡向下倒着跑去。
怎奈宝剑在手,此时任不在心中也是有点瘙痒,总想试一下这芙蓉剑的威力,想着自己好歹也是芙蓉剑客,怎能连手中芙蓉使也未使。
自嘲的笑了笑,长剑瞬间刺出,将一旁碎石瞬间挑飞,向着山下远远飞去。任不在脚下一蹬,突得飞起,向着那小石块砸去,剑光在红日之下似乎洒了一张巨大的红色的网,向着石块包去,没有声响,石块顿时化为粉尘。任不在半空中接力旋转,向着一边树木飞去,在树干上一蹬,树叶簌簌而落,任不在也远远落在山下。长剑横在胸前,带着笑意仔细端详,似乎正在注视着自己的情人一般,温柔无限
任不在到了城镇,很快的便勾搭上当地的地头蛇,在他的带领下绕了几绕,在一处昏暗的巷子里听到了隐约的打斗声和呼喝声。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那里走去,门口两个光膀大汉正坐在旁边无聊,掰着手腕,见着前面那人,便规矩的站了起来,对着那人抱拳行礼:“仇爷好!”
叫仇爷的摆摆手,道了声好便继续领着任不在向着里面走去。
旁边大汉努了努嘴,两人凑到一起,盯着仇爷身后的奇怪少年,和他身后带着的奇怪的长剑,兀自议论着。
“这小子什么来历?竟然要仇爷引路?”
“你小子没眼光,难道你看不出这小子是练过的吗?”
那汉子不信的撇了一声:“就那干的像个柴火的家伙?胳臂都没我的腿粗。”
另一个大汉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说反了”
那汉子这才意识到,慌忙改口,脸上亦是窘迫不已,显然是个极好面子的。
“那柄剑好古怪。”
“确实,看起来总感觉不对劲。”
“难道是江湖上新出的什么厉害人物?我都没听老梁讲过这样的剑。”
“老梁又不是神仙,他知道多少?”
两个汉子若非是必须要守着门口,此刻想必就要跟着进去看看了。而此时进来的任不在自然引来了所有的目光,台上的一个赤身肌肉汉子,望着任不在身前的中年人,众人也跟着望向这人。
“仇爷好。”
这些人之中倒是有两个人看也未看向这人,倒是自一开始就盯着任不在看,任不在何等人物,感受到视线后,向着那两个较为俊秀的汉子望去。
只是这两个汉子
是否太显单薄了点?
这位仇爷已开始介绍起任不在,任不在自然没有傻到将自己的真实姓名说了出去,当然也就是说这位少侠想要在这里打拳挣点银两,周围人自然应允。台上赤身汉子望着任不在抱了抱拳:“朋友,这里规矩是站在这台上打倒的人越多,得到的银子会越来越多。”
“达到第一个人便有一两银子,达到第二人便有三两银子,第三人便是五两,第四人便是七两。”
汉子顿了顿,笑着看着任不在,眼中似乎带着点轻视的味道,又接着说道:“当然若是输了一两也不会有,若是赢了之后马上退出便会得到之前累积的银两。”
任不在大概懂了什么意思,笑着便翻身上台。抱拳笑了笑。
“朋友你手中的兵器”
任不在“哦”的笑了笑,朝着那两个俊俏汉子扔去:“两位小哥帮我看管一下,待会儿请两位喝花酒去。”
一边俏生生的汉子早就面上带着点红晕,又带着点气恼。此时任不在这一句话更是直接让她漏了陷,但是周围人却似乎看也不敢看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任不在转身之间自然尽收眼底。
这女子原来就是当初假扮苏河的苏念儿,因为翻江寨将有大动作,自己便也跑来,虽然不知道兄长们都来此处是干什么,但是身为女儿身的她也不好过问,只是每日和这些男子呆在这里倒是让她觉得烦躁。她自然也听过任不在在江湖上的传言,关于他智斗百味楼,追杀屠夫张,千里奔袭为佳人,生死两度小剑神
每每想起这些,都会忍不住为他当时身处险境而担心不已,露出有些焦急的模样,为他的那些英雄事迹感到开心,然后就不经意的笑了出来,又为他的那些风流韵事,还有身边那两个武功高强的美若天仙的女子感到些许的醋意和绝望。心中百味杂陈,心中总是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们没有结果的,我们没有结果的”
但是,终究放不开的思念啊
她之所以选择跟随兄长们来此自然也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想见见任不在,看看他有没有瘦了,受的伤好了些吗
即使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和公孙芷和娄兰在一起
心中也已满足
这当然是她自欺欺人罢了,翻江寨江湖恶名昭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任不在走到一起的。更何况,自己的四哥知道自己要跟来的时候便吩咐将苏念儿留在这里,不许她出去,当然名义上是为了她的安全,实际上他却知道苏念儿一定是想见见任不在。
两人毕竟不在同一阵营,长痛不如短痛。让时间淡去两人的感情,或许要好上很多。更何况现在恐怕正派已忍不住要与翻江寨对抗了。
说到底,这物胥台论剑只不过是个幌子,沿海商贸之处带来的巨大财富早已令各派垂涎,甚至连朝廷都有争夺之心。翻江寨本就临近沿海,势力也慢慢壮大,几乎要成为和朝廷分庭抗礼的存在,所以便称此良机占了各处商贸,设立分坛。这也是借此掐断各派重要的收入来源。
当然,正派和朝廷都不会坐视不管,但是现在朝中腐败,朝中那些官员,只要你给钱,便什么都能办到。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如今算下来便只有正道了,但是正道各派之间互有芥蒂,联合之事便难如登天,更何况他们门人最多不过是江湖高手,而翻江寨的人可都是操练出来的精锐部队。势力火并可不是三五个人斗殴,再加上翻江寨占尽天时地利,如何输得?
更何况他们此次前来,便是要取一个最可靠的保障
而这个行动实在隐秘,江湖中人根本没有人察觉到。
那边任不在早已将方才那个汉子扔出,台下响起一阵欢呼,就连苏念儿的眼角,嘴角都露出了漂亮的笑容,似乎正为自己的相公的胜利感到喜悦她自然不会有这种大胆的想法,两个浅浅的酒窝挂在昏暗的灯光里
身后的女伴,却神色复杂。
转眼之间,任不在已连胜十场,台下众人早已没有了欢呼声,一旁的仇爷似乎也吃了瘪似的望着这少年,原先还本以为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让他输的难看些,然后忽悠他在这里赌钱,让这些小弟演演戏,把他身上的那柄长剑弄到手
如今看来,好像自己低估了这个少年的武艺。
已经第十五个人了,台下没有人在上台,台下也早已没有人赌他下一局会不会输
看这样子,这小子好像连热身都不够热身的
任不在知足了,纵身一跳,落在苏念儿身边,笑道:“好久不见。”
苏念儿眼睛一下子便红了,他毕竟还是记得我的,就算我易了容,他毕竟还是看得出来的。任不在看见苏念儿如此,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先转过身去见了叫仇爷的家伙。
“十五场,我只要两百量就行了。”
任不在接过递来的银两,叹了口气。
果然,少了钱寸步难行。
任不在转身走到苏念儿面前,眨着眼笑道:“现在是叫你公子呢还是叫你姑娘?”
孙念而的脸瞬间红了红,瞬即恢复自然,笑道:“叫我念儿就行了。”
“哦,苏念是吧?”
“是苏念儿。”女扮男装的女子正色指正。任不在却还是很难将“儿”字念出来,这样叫显得太过亲昵了,实在不好
“你接下来要去哪?”苏念儿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而是关心起任不在,若是他在这里玩的话,自己说不定也有机会出去走走,反正这里的人时绝对拦不住他的。
谁知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小姐不能出去,四爷吩咐过小的,还请小姐别让小的为难,若是小姐有其他什么需要,我们自然会尽力办到。”
那个“仇爷”终于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