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时期,又到两年一次的更新时期,最为焦急的当然就是那些认为自己能跻身地榜的新人们,还有那些大家大族大门大派,他们哪个不希望有人能进入地榜。
这次地榜最大的赢家可能要数北域第一大派青宗,同时有两名弟子进入榜单,一名是邱玉峰,另一个就是裴瑶。裴成峰拿着这一份万花楼送来的地榜有些奇怪,榜单上竟然没有看到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仇人,难道说那个仇人死了?或者已经到了炼血期?
同样让人觉得奇怪的便是那个汨罗江上一剑败皇浦纯和东离寒的韩洛也不在其中,这也就罢了,便是那个崖山之上传说地榜无敌的慧缘也不曾出现在这张榜单上,这着实难免让人生疑。
只是送来这份榜单的人前脚才离开,后脚便又有一人赶来,郑重其事的将另一份榜单交到裴成峰手上,同样的事情还在其他门派家族王朝发生,他们都很惊讶,只认为那个已经数个甲子未有半点变化的天榜难道发生了变化,这天下最强十人囊括了整个云岚大陆最强之人,无门派国别之差。
当他们打开那份榜单的时候,一个让他们比看到天榜上的人出现变化的信息坦然出现,榜单上赫然只列出三个名字,且做出了排序,地榜第一,崖山慧缘,原因简单,越阶击杀炼血期玉衡法王,第二秦长生,原因依旧简单,挡下夜雨一击不死,第三个便是那个在汨罗江上惊鸿一现的韩洛,至于原因,未有明说。
“岂有此理!”
裴成峰的掌门素养在这一刻完全崩塌,本来在秦长生击杀奎霸之后他的掌门之位就已经岌岌可危,现在倒好,万花楼这份榜单更是将他推向万劫不复,一个能让万花楼单独开榜的天才就这么让他生生赶出宗门,青宗后面的老家伙能继续放任他呆在掌门位置上吗?
同样是在青宗,成万千坐在药谷,心头竟然有了隐隐的不安,这份不安让他同样源自于那份榜单,他不曾想,秦长生竟然能在仙人面前活下来,这份泼天气运让他颤栗,似乎秦长生为青宗埋下了一份不安分的种子。
正如裴成峰所想,那份榜单还在他手上,一个声音便响彻了青宗上空。
“从即日起,剥夺裴成峰掌门之位,由剑君暂代!”
裴成峰心头发凉,整个人的精气神突然萎靡,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不止十岁!
本以为这就是一个结束,不曾想还有接下来的文章,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说道:“杀秦长生!”裴成峰似乎又来了许多精神。
青宗高层肯定知道秦长生身边有一个极难招惹的覃素心,但相对覃素心那个几乎跻身天榜无望的女子,一个有望跻身天榜的秦长生似乎更有威胁,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个天才,那又何妨做得绝一点,在他羽翼未丰之时,要了他的命!
……
皇宫里的那位老人静静看着分成两分的地榜榜单一脸凝然,甚至已经忘记段在手上茶杯中的水已经凉了,身后的老太监也没去提醒他,服侍皇帝几十年,老太监能不了解皇帝的意?这是陛下在犯愁呢,如果是他,恐怕也要犯愁,因为这个齐王殿下似乎隐隐有要跳出他们掌控的架势了。
而且偏巧不巧,那个派去名为保护是为跟踪的剑又突然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一个让陛下有些不太高兴的消息,求陛下升任一个毫无建树的地方官员进京,只因为是齐王说的,那个官员身后的家眷非同一般,难不成对陛下忠心耿耿的十影中人也倒向了齐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其实万秋风对皇帝绝对是忠心耿耿,对秦长生也是朋友之宜,他这种人最做不来的就是忘恩负义,所以他冒着被皇帝杀头的风险奏请了秦长生的恳求。
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颁下圣旨,宣刘文才进京就职,至于给个什么官,他实在是没想好,那就先把人弄到京城来呆着吧!万秋风谢恩,皇帝有点生他的气,他也只能默默跪着,跪到天亮,才得旨让他离开。
同样的消息同时也传到嬴祀、嬴泽、嬴尹三个皇子耳朵里,嬴祀是一定要让秦长生死的,他和秦长生已经有过多次冲突,他们之间的仇怨断然难以清算,所以他的决定如同青宗那个老祖宗一样,一定要趁着秦长生羽翼未丰之时剪除祸患。
嬴泽和嬴尹两个皇子就没有嬴祀那般太大的考虑,嬴泽和秦长生共事过一段时间,也曾派人刺杀过秦长生,只是现在他却将之视为盟友,以期对抗那两个他不能直接对抗的皇子。嬴尹本打算杀秦长生,后来他想通了,与其参与进这种没有意义的杀戮,倒不如坐山观虎,让秦长生和嬴祀两个狗咬狗,他到最后出去收利就好。
……
赤城镇远将军府,镇国公把两份他从来就不会关心的榜单丢在一边,闭目养神,他身前跪着那个短短数月就已经升任将校将军的青年。
青年埋着头,大有你不答应我请求我就不会起来的架势,时间过得久了,青年的姿势不曾有半点改变,倒是镇国公那张老脸皱起了眉头,假睡显然已经不行了,他不得不睁开眼睛说道:“这趟入京之路危险万分,我且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带你一路?”
青年抬起头道:“属下只想问问我那个大伯为什么要杀父亲!”
镇国公叹气:“世间为权,有些人连亲娘老子,亲生儿子都敢杀,何况是一个兄弟,再说即便你问出了缘由,那又能如何?难道你一个小小的戍边将军还敢动当朝堂堂丞相大人?”
青年不说话。
镇国公实在没辙,只得摇头说道:“罢了罢了,等上京的时候你就随我一同吧,但有一事我们事先说好,没得我命令之前,不许做任何计划之外的事情。”
“属下愿立军令状!”
镇国公笑道:“军令状就免了,将来杀敌的时候多尽一份力就是!”
青年起身,匆匆告辞。
镇国公看着青年背影,笑骂一声痴儿!
……
陈梓良静静坐在太师椅上,虽然极力掩饰,脸上那抹无意的笑意却始终挂着,他觉得这次陈家似乎找对了主子,莫说秦长生那番心智,便是榜单上特有的第二也让他身价倍增。
只是他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这个羽翼尚未丰满的齐王殿下度过那一劫,他绝对不能让近在眼前的机会偷偷溜掉,他已经收到消息,至少有两方人马已经出发要杀秦长生,其中似乎还有一个凡尘地仙,这一劫之大,似乎已经超过了他陈家能承受的范围。
不过虽说陈家找不到能对付那个凡尘地仙的人物,但胜在陈家家底子丰厚,要找一个人去保护秦长生还是可以的。
只要那个凡尘地仙不怕自己断子绝孙,那边可以拼一拼杀了秦长生,不过人活得越久就越是王八,精得很鬼得很。
……
宁国公静静站在花园水榭之间,他年纪不到四十就已然坐上如此高位,与那个赤城战功卓越的镇国公位列超一品,甚至说比三公的地位还要高上一些,虽然他没能活得镇国公那般入殿佩剑见驾不跪的荣耀,但他认为现在的地位已经足够了。
他本事一介文人,二十岁之前全然不会武功,而且性格还有些懦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有今日的成就,不然皇帝也不会选择他来这南越作为傀儡,拥兵三十万与镇国公成鼎立之势。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官职的提升,战场的拼杀,往年那个只会一味唯唯诺诺的小书生终究还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再不想受京城那边任意排布。
作为第一次反抗,他拒绝了京城那边的按兵不动,劝说南越剑派的事情,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唯有,集结数万大军一举歼灭南越剑派,这件事情一直被誉为是京城那个人的铁血手腕,殊不知这个手腕是他宁国公做出来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京城那边就很少再有圣旨下达,他有着一种预感,朝廷那边是要对他动手了!过不其然,朝廷那边真的将南越之地封给了那个叫秦长生的齐王,而且偏巧还是这次特殊地榜中排名第二的那位。
他有些惆怅呐,看来朝廷是想让他和镇国公做那鹬蚌,而朝廷做那渔人了!只是,他真愿意那么轻松就让朝廷做了那渔人吗?看来朝廷那边把他也想得太过简单了吧!
他不禁在心头暗想,既然你要我们做那鹬蚌,那我便让你派来的那只蚌来不了南越,看你又如何挑得起这次相争呢?
此时的秦长生已经和覃素心两人过了襄阳,距离南越还有不到五日路程,而新丰镇的月夜显得特别的黑,又特别宁静,用新丰镇老人的说法,今天晚上似乎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宁静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