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苏平睁眼。

苏平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那稍稍陌生又带着些许熟悉的街道，而且时间恍惚只过去一瞬。

关于振脑术，苏平也已掌握的七七八八。

当然......可能或许，还需要实践检验那么几回。

苏平是这么觉得的。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

苏平这会儿对于这众生簿虽是还未了解透彻，但却也知晓自己能得到这门医术是与先前的周文有关。

但是，也如同众生簿所讲的：

是非善恶，一念在我。

应该也没有强制性。

不然的话，自己要是弄不好周文，岂不是要收回自己学的本事？

此刻，苏平并未急着去找周文，帮的话苏平完全不介意，毕竟，自己算是与他有了因果。

而且自己帮他并不会损失什么。

苏平现在不急着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想太过高调。

想想看，十七岁的举人，日后不说成为那殿试之中一甲当中的一位。

中得二甲进士几乎是板上钉钉。

因此当时周文成了傻子，是在京城文人圈子里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和惋惜。

这会儿自己一个烂乞丐，哼哧哼哧的跑去帮人看病。

先不说周家的人信不信，就是信了。

自己万一真的把周文脑子治好了，那定然会在京城小文人圈子里再次引起关注。

到时候那治人的自己岂不是彻底暴露了？

还能安安心心做个乞丐，悄悄成长么？

眼下，自己已然有了发展路线，目前又不够强大。

必然是要低调行事，先安稳变强再说，最好是根据振脑术当中的‘指振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助一下周文。

虽然前身在八宝街也没混迹多久，但在他的记忆里，那周文几乎天天来这里晃荡。

只是，以往周文是午间和晡时过来，早上碰到，今日还是个头一回。

总之，是有机会的。

当然，苏平也不确定自己行不行。

反正他只能说尽力而为……

“卖烧饼咯~”

还在沉思的周文猛然间再次听到那嘶哑的吆喝，而后那滚木轮子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更是极为刺耳。

苏平抬头望去。

好家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似乎快要散架的手推辇车上竖着一块破旧帆布，上面如鬼画符一般印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大郎烧饼，一个管饱。

......

一天时间悄然而逝，苏平今日再未收到一分施舍。

夜里，苏平缩在一处墙角，背靠着石墙，坐在已经起了凉意的地面上，目光是在瞅着夜晚繁星，但他的心思却已在九天之外。

其实八宝街这一块的乞丐有个集体落脚点。

每隔十天必须要去一次，用前世的话来说，叫作‘碰头’‘会班’。

而平日里也是能去的，尤其是现在冬季将近，晚上不少乞丐都会去那里避寒。

不过此刻的苏平却没那心思。

试想一下，一天就吃了一个包子。

且不说苏平想靠着众生簿学点本事，得自在，获逍遥。

如再像今日这样来个两天，别说什么自在逍遥，恐怕他立马就会饿死街头。

苏平眼下是在对于今天所遭遇的情况做着简单的分析。

原因他觉着是有两点。

其一是他苏平为人虽不似前身那般，在前世蓝星，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活泼跳脱之辈。

但是，真让他这个新时代好青年立马融入现在的角色向人行乞讨饭。

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张口。

就是别扭。

其二，也是最主要的。

就是乞丐这么个行当名声不怎么好。

怎么讲？

如同今日个早间那周家老仆看向苏平的眼神。

尽管现在丐帮治理的算不错，甚至还听说一些能人在帮着朝廷剿灭妖魔。

但在大多数世俗人眼中，乞丐是与马医、酒保、佣作乃至人贩子之流相提并论的职业。

那是在下九流当中，又是最下等的一门活计。

所以，寻常底层乞丐想在这世道混下去，也并不容易。

像苏平这种，连个嘴都不带张的，那更是难得碰到有人愿意施舍一次。

“明日个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苏平打死不认定自己是因好面皮才不张口的，他觉着自己......可能还是不够饿吧......

次日，清晨薄雾起，炊烟袅袅生。

随着八宝包子铺前排了数道长龙，苏平坐在斜对面的街角马路牙子上默默打量着。

他一边打量，一边回想着记忆里街道乞头的话。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乞丐自然也有乞丐的门道，但归根结底，就一个字：看。

不过，这个‘看’字里面饱含了太多太多东西。

‘察言观色’‘行头打扮’‘找准时机’等等等等。

接着不论是说骗也好，求可怜、诉苦也罢。

总而言之，能讨得一份吃食，一枚铝铜，那就是个有本事的乞丐。

苏平倒没想着骗，他是准备说点好听的话，看看能不能成。

不能成的话，那他只能......

正寻找合适人呢！

苏平却是发现那周文是从街道右侧一颠一颠的跳了过来。

“哎呦，周二少爷，您又来买包子啊！”包子铺的伙计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周文先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是看着自己的手指掰弄道：“大哥的，我...的，爹...爹的，娘的。”

然后举起右手对着伙计竖了四根手指头：“四.....四个。”

“新鲜出炉的大包子咯。”伙计吆喝了一声：“来嘞，周二少爷您拿好。”

“瞎说什么呢。”包子铺的老板快步走了出来，紧跟着对着一旁的伙计指责道：“这是老爷，举人老爷，明白不？”

“是，是是，我掌嘴。”伙计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周老爷，包子您拿好。”

“没点眼力劲。”

周文是傻呵呵地笑着，他完全不明白，怎么老是听到有人叫他老爷。

他只迷糊的记得，不是他爹才被人叫老爷么？

难道，他也要当爹了？

紧跟着周文费劲地掏出藏在自己怀里的银子：“钱...钱，爹...说，买东西，要付...付...付钱。”

“恩？”伙计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在以往，都是那时刻跟在周文身边的老仆过来付钱。这会儿，伙计估摸着老仆应该还在后头。

年纪大了，不像周文连跑带跳的，赶不上。

周文付钱之后接过包子，一转头出了人群，便看到了那斜对面正在盯着自己的乞丐。

污头蓬面，浑身脏兮兮，一双草鞋还露了满是泥垢的脚趾，看上去实在可怜。

“再...再...再拿一个包子。”

包子铺前人越来越多，看着已经挤出去又回来的周文，伙计赶忙再次先招呼上。

“看来，这世道也只有傻子才愿意平白无故地好心帮我呀！”

苏平见着那提着包子走过来的周文暗暗感叹了一句，紧跟着他右手已是做好了准备。

他准备来一招，百会振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