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得意殿,云珠看到温酥酥挽起的衣袖,惊得捂住嘴巴,接着忙去翻箱倒柜找烫伤膏。
而温酥酥却笑着看着云珠,宽心道:“你也别着急,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
“娘娘长这么大连油皮都没破一下,奴婢能不急嘛。”云珠继续埋头寻找。
温酥酥只好静静等待。
等到云珠找到药,给她涂抹的时候,她也乖乖的。
“娘娘,疼的话就别忍了。”云珠边涂边说。
温酥酥摆摆手,这粉糯糯的膏药涂在皮肤上清清凉凉的,将原本的灼热给压制住了,很舒服的。
“不疼的。”温酥酥温和地说了一句后,问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管用?”
“这个啊,是娘娘千辛万苦寻来的呢,自从陛下在娘娘这里被烫伤之后,娘娘就寻来了,而且一直备着。”云珠笑着解释着。
温酥酥心存疑云,问:“陛下在这里受过伤吗?他半年不来,本宫都忘了以前……”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佯装着叹息。
云珠抿了抿嘴,“那还是在东宫的时候,娘娘学烹茶,不小心打翻了水壶,烫到了陛下,从那之后陛下离水壶远远的。”
“那陛下当时是怎么处置本宫来着?”温酥酥套话道。
“陛下没处置娘娘啊。”云珠诧异地瞧来,“陛下把这事瞒了下来,只说是自己打翻的。”
温酥酥听后嘴角一抽,这嘉恒帝今天不就是吓唬她嘛,以前一壶水都能让原主好好活着,一杯茶总不至于她性命不保。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不能听他说了什么,得看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呢?
他反手泼了自己一盏热茶!
焯!
可她转念一想,该不会是嘉恒帝当初被烫出阴影来了,所以今儿才下意识掀了茶底吧?
这样……倒有些情有可原。
想着想着,温酥酥觉着自己今天对嘉恒帝做的事蠢极了,干嘛和他硬碰硬,再生气也应该知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蠢,真蠢。
待云珠涂好药,恰巧子衿的身影从门口闪过,温酥酥忙扯着嗓子喊道:“子衿,傅侍卫呢?”
子衿忙入内,说道:“娘娘您回来啦!傅侍卫在翻土呢。”
温酥酥点点头,“这几天先让他忙着,本宫正好去抱德妃大腿。”
“娘娘,您说的抱大腿是不是找靠山的意思啊?”云珠疑惑道。
温酥酥应道:“是这么个意思。”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抱陛下的大腿啊?”云珠不解道。
温酥酥冷笑,“抱他大腿?我怕他一脚给我蹬了。”
如此一说,云珠认同道:“陛下的大腿确实不好抱。”
温酥酥不想再聊嘉恒帝,于是嘱咐子衿道:“你把之前放在百灵台上的那套山里竹收好,明儿本宫亲自给德妃送过去。”
子衿略屈膝,转身离去。
接着温酥酥又看向云珠,“你去打听一下,陛下明儿什么时候去德妃那,本宫得巧妙地避开。”
云珠点点头,听话地走了。
翌日,温酥酥领着云珠和子佩出现在了如意殿的门口,三人手捧着包裹好的山里竹茶具。
“挑兮,去通传。”云珠和昨日一样吩咐着。
挑兮带着打量的神色,恭谨地屈膝后,转身入了殿内。
过了一会儿,挑兮出来躬身请道:“陛下让娘娘进去。”
“陛……陛下?”温酥酥结结巴巴地说着,并扭头向云珠看去。
只见云珠不解地摇摇头。
好家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这时云珠凑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娘娘,奴婢昨日打听得清清楚楚,陛下会巳时来。”
温酥酥咬牙切齿道:“那他辰时过来干嘛!”
这不是耽误她抱大腿嘛!
“也许是陛下心血来潮……”云珠试探着说。
温酥酥深感郁闷,你就说这事巧不巧吧?
而且无论何时何地总能遇到的戏码,不是留给男女主的嘛,她一个宫斗剧里的恶妃,还不能搞搞事业了?
真是抓马……
“娘娘请吧。”挑兮客气道。
温酥酥上前一步,将手里的茶具往挑兮怀里一送,在挑兮抬起双手抱住后,径直入内。
侧间传来德妃温柔的话语,温酥酥寻着声音而去。
德妃站在书架子前,整理着书籍。
嘉恒帝则静静地坐在窗根底下看书。阳光透过纱窗打了进来,映在他半边脸上,剑眉长睫,眼尾略翘,高挺的鼻梁,薄唇,有棱有角的脸。
这是天天吸收日月之精华,才能美得如此不可方物吧?
以前怎么没留意到他这来自大自然馈赠般的容颜呢……
真是和原主一样,都是女娲的毕设!
温酥酥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现在这副皮囊这么好看,何必羡慕一个男人呢?
嘉恒帝察觉到了她,目光立刻冷了下来,“来了也不请安?”
温酥酥对上他的眸子,忽然觉着老天给他这么一张好看的脸,真是暴殄天物。
又或者说,好好一美男,咋就长了张嘴呢?
听到声音的德妃转过身,语气柔和道:“姐姐来了?”
温酥酥朝着她颔首后,面向嘉恒帝半跪,“臣妾给陛下请安。”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嘉恒帝话语里带着不悦,还有着始料未及的惊讶。
“臣妾也没想到陛下会在啊,明明……”温酥酥欲言又止。
明明已经刻意避开你了啊!
嘉恒帝眉头一蹙,趁着话音一落接道:“你当朕不是?”
温酥酥回味着这句话,反复思索着。
难道嘉恒帝也在刻意避开她?
该不会是御前的人以为她要缠着他,故意给云珠放假消息,这样他辰时来,她巳时到,时间错开也就遇不到了。
“陛下和姐姐在打什么哑谜?臣妾都听不懂了。”德妃走过来将温酥酥扶起,并笑呵呵说着。
温酥酥不想在嘉恒帝这里留下任何把柄,于是说道:“臣妾明明是想着早点把山里竹送来,没想到还是陛下先到一步,不知妹妹茶备完了吗?我应该没送晚吧?”
嘉恒帝眼里含着异样,瞧了瞧温酥酥后,放下了警惕之意,坐姿也松弛了一些。
德妃笑着扶着温酥酥落座,看着嘉恒帝轻声缓语道:“难为姐姐的心思了,不如臣妾再为陛下新泡一盏茶吧。”
嘉恒帝微扬手,没说话。
德妃寻了挑兮和达兮将山里竹陆续搬了进来,替换掉原来的泡茶工具。
等到宫女离去,德妃落座,袖口微微挽起,一步步仔细做着,姿态甚是优美。
看呆了温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