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跟月儿说:“不要怕,你跟孩子离远点!”
月儿还是紧抱着张坤,央求着说:“走,我们惹不起,我们走吧。”
张坤跟本不听月儿的,说:“你跟孩子先躲开!”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这时,集市很多人见他们要打架,都围拢了过来。
秃子把蛤蟆镜重新戴,说:“坤儿,你傻了?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过我们吗?”
“我不怕,”张坤两手紧握着扁担,“不信你们就试试!”
秃子、二楞和葫芦三人一下从三个方向围住了张坤。
张坤也不示弱,把月儿和小雪一下挡在自己的身后。小声说:“月儿,你跟小雪走,别吓着孩子!”
月儿哭着:“不,不,”又跑到张坤身前,两手伸开,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住张坤。
围观的人看到这情况,都知道张坤一家是在这儿卖包子的,特别是带着这么小的女儿,风里雨里的很不容易,很多人都吃过他们的包子。
这时有一个人看秃子戴着蛤蟆镜,穿着大喇叭裤,还是三个人打张坤一人,看不惯了,冲着秃子他们说:“你们干啥,是要欺负人吗?”
秃子晃着膀子,坏笑笑:“欺负人,你们都当了,他在这里卖包子坑人!”
另一个观众听秃子这么说,赶紧问:“他怎么坑人了?”
秃子把眼镜一摘,说:“你们吃的包子是病猪肉做的!”又说,“就是病猪肉也不是好肉,还是血脖肉!”
秃子这一说,很多围观的人竟哈哈笑了起来。
葫芦掐着腰,指着围观的人:“你们笑什么?”
围观的人里有一个人大声说:“大伙儿都听见了没?这三个人分明是来找事的!”
二棍朝那人瞪着眼说:“你说谁找事儿?”
那人说:“你们分明是在胡说吗,人家卖得根本不是肉包子,在这儿卖了好些天了,人家卖的是素包子。”
那人一说,大伙儿也都吃过张坤家的包子,还喝过张坤家熬的小米粥,大伙儿就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
“是啊,人家卖的就不是肉包子!”
“我吃过的,人家的素包子可好吃了,这些人简直是胡说!”
还有人说:“你们到底看看人家卖的是啥包子,还病猪肉、血脖肉呢,真可笑人!”
秃子见围观的人都这么说,一下有些懵逼,怎么没想想张坤卖的是什么馅包子呢?他张坤怎么卖的是素包子啊!
秃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张坤也不说话,又把月儿挡在自己身后,两手紧握着扁担。
秃子没想到自己找这个理由反而帮了张坤。
这时,围观的人里有一个人喊:“这三个人就是流氓,打他个狗日的!”
说着就有几个人一下站到了秃子、二楞和葫芦面前。
张坤看到,其中有一个人是卖凉粉大婶的女婿,他五大三粗,浓眉倒立,瞪着一双发怒的大眼说:“敢在这儿发疯,信不信我把你的鼻子打平!”
秃子见这人长得高大,还有几个人也是年轻的后生,吓得一下后退了好几步,跟二棍、葫芦说:“走,他躲过初一,还有十五!”
说罢,秃子带着二棍和葫芦很狼狈地走了。
秃子他们走了,月儿赶紧说:“谢谢,谢谢大伙啊!”
张坤也说:“谢谢各位了!”
那卖凉粉大婶的女婿说:“兄弟,我看你人不错,我占了你的地方你都让着我,就凭这点,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说完,往他的摊去了。
一会儿,围观的人都散了,改做买卖的做买卖,该逛集市的逛集市。
张坤和月儿担起挑子,拉着小雪也走了。
在回家的路,月儿说:“你咋敢跟秃子打啊?你过去不是很听他的话吗?”
张坤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那是过去,我现在可不吃他那一套!”
秃子他们想找张坤的事儿,本想好好出一口气,谁知叫集市那帮看热闹的人给搅了。
二棍说:“现在坤儿也有人缘了,集还有那么多人帮他!”
葫芦也说:“秃哥,你没发现张坤这家伙跟以前不一样了?”
“咋不一样了?”秃子瞪着眼。
葫芦说:“过去张坤虽然也二五,可在你秃哥面前他很听话,就是你踹他两脚他都不敢吭。现在呢?你看看,你看他还敢拿扁担跟你打!”
秃子很认同地点着头,说:“是啊,这小子咋就变了呢?他的眼里一点胆怯都没有!”
“是吧?”葫芦说。
秃子还在想,他咋就变了呢?
秃子感到,张坤的眼里有火、有怒、有气、有恨,还有一种能灼伤人的光,使自己很害怕,甚至都不敢跟他对视!
想到这儿,秃子说:“这张坤看来不好对付了,弄急了他会跟你拼命的!”
二棍说:“怕他个鸟,我们在没人的地方打他个球!”
“打,打,”秃子说,“你看他怕打吗?这人一旦不要命了,他还怕什么!”
葫芦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张坤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几次了,一弄就叫自己滚,这口气非出不可!
想到此,他呵呵一笑说:“秃哥,咱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明得不行,我们给他来暗的!”
“对,对,”二棍也说,“我们给他来暗的!”
秃子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好,葫芦这计策不错,娘的,他敢不听我的,他敢跟我对着干,弄点苦头叫他尝尝!”
下午,太阳很烈。
张坤一手担着挑子,一手抱着女儿小雪。
怕太阳晒着女儿,张坤脱了衣服蒙在了小雪的头。
月儿担着挑子跟着张坤走。
月儿想,秃子他们在集没找成事儿,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张坤,我心里很害怕!”
“怕啥?”
月儿说:“我怕秃子他们还来跟咱找事。”
“不怕,”张坤说,“对秃子这些人你就不能怕,你越怕他们就越欺负你,我看他们能怎样!”
月儿说:“秃子他们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我怕他们给咱下黑手。”
“下黑手?”
张坤不是没想到,其实在回家的路,张坤一直在想,这秃子肯定不会就这样罢手,他的目的是叫我服他,继续跟着他胡混。
张坤还想到,秃子的军师葫芦,那人阴得很,可以说一肚子坏水。
以前赌博,他们联手打通牌,就是他出的主意。
还有那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儿,也都是葫芦出主意干的。
张坤想,我必须准备两手防着点。
小雪跟着张坤、月儿在集待了一午,早困了。
张坤抱着女儿想着对付秃子的招数,就听见小雪在肩头睡着的呼噜声。
月儿心疼地说:“小雪在你肩睡着了?”
张坤说:“孩子太小了,跟着咱真受罪,要是能找个人帮咱带小雪就好了。”
提起找人带小雪,月儿一下沉默了。
月儿知道,这唯一能给他们带小雪的人是婆婆,可婆婆给自己带吗?
张坤在心里也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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