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看月儿伸着胳膊保护男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把手铐往身一挂。

问张坤：“你在哪儿打的鱼？”

“河湾子。”

“打了几条？”

“五六条。”

“是五条还是六条？”

“是六条。”

张坤脸不变色地回答说。

月儿看民警这么问，心想，刚才吃的鱼是不是张坤偷的啊？

要不民警这么快就来抓他了？

嗨，这张坤，过去他可没有这偷盗的行为啊？

他只有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喝酒赌博打老婆的毛病，怎么又多了一条偷啊！

民警还在问：“你打的鱼都吃了？”

“没有，只吃了一条大的。”

“大的有几斤？”

“没有称，估摸有两斤吧。”

“那别的鱼呢？”

“别的鱼怕吃不完坏了，用盐腌放瓦缸里了。”

“去拿瓦缸来我们看看。”

“好。”

张坤进了厨房，端出一个腌咸菜的瓦缸，放到了院里的小桌。

两个民警很快围了过来。

张昆还没给民警掀开瓦缸盖，张二宝一把就把瓦缸的盖子掀开了。

月儿更害怕了。

她想，难道这鱼真是张坤从镇养鱼场偷的？

张二宝掀开了瓦缸盖，两个民警和张二宝一块探头往里看。

看了会儿。

一个民警摇摇头，说：“不是，这鱼不是镇鱼场的。”

张二宝说：“为啥不是？”

“鱼场的鱼，都是一块放的鱼苗，”民警解释说，“所以，那鱼都是差不多大的。”

张二宝和另一个民警又往瓦缸里看。

瓦缸里的鱼有大有小，大的有一斤多，小的有二三两，还有一条估摸有七八两。

张二宝有些明白了，红着脸不再说话了。

月儿听那民警说，瓦缸里不是镇养鱼场的鱼，提到嗓眼的心一下放下了。

这鱼不是张坤偷的！

张坤没有偷！

张坤没有增加这偷的毛病！

月儿在心里一遍遍地说。

民警的摩托车就停在院外边，人们看到警车停在了张坤院门口，一下来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二嫂也在看热闹的村人中。

有的说张坤究竟不是个好人，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看警察来抓了不是！

有的说：“你看他把家都赌光了，就差卖老婆孩子了！”

还有人问二嫂：“你跟张坤家是邻居，张坤到底犯了啥事儿啊？”

“好像是偷了镇养鱼场的鱼，民警是来抓他的。”

二嫂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啊，他还偷啊？”一个村民说。

“那可得防着点儿！”又有一个村民说。

“看看，这赌徒堵得什么也没了，就开始偷，这是规律！”

“咱村里有了贼可就不好了，以后家家都要防着点！”

又有人跟二嫂说：“你家男人是治保主任，你们可得采取好措施，千万别叫我们老百姓家被盗了！”

张坤院门外挤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有的还把院门推开一条缝，探头往里看。

民警和张二宝看了会儿瓦缸里的鱼。

张坤说：“除了晚我们吃了一条，剩下的都在这里。”

民警仔细地看着张坤，问：“这些鱼你是用什么工具打得？”

“什么工具也没用，是用手抓的。”

“手抓的？”

“当然，是用手抓的。”

“厉害！”那个民警说，“你用手就能抓着鱼？”

“是，”张坤说，“抓鱼得会抓，这可是技术，没技术当然抓不住！”

那民警听到这儿，说：“张坤，我明确告诉你，镇养鱼场的鱼不是你偷的，谢谢你的配合！”

张坤没吭声。

月儿这时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是张坤偷的鱼，民警都说了，我们张坤没偷鱼！

月儿的脸不煞白了，月儿的脸变得红润好看了。

民警说完，跟张二宝说：“我们搞错了，走吧。”

这时院外还站满了人。

张二宝跟民警出来，村民们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民警和张二宝。

张坤和月儿也出来了，他们是出来送民警的。

很多村民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民警和张坤，怎么没抓他啊？

不是说张坤偷了镇养鱼场的鱼吗？

怎么不把这小偷抓走！

民警见许多村民都在看，一个民警给张二宝说：“叫村民们散了吧。”

张二宝对着村民说：“没事了，大家都散吧！”

两个民警骑摩托车走了。

张坤和月儿回到家，一下把院门关了。

月儿挠着头问张坤：“这到底是咋回事？我们在家好好的，怎么就偷了镇的鱼啊？”

“你没见是二哥带来的？”

张坤一脸不高兴。

“那二哥也不能带着民警来咱家啊？”月儿心里很纳闷。

“真是吓死了，”

月儿用手拍着胸口说。

“怕啥？咱又没偷镇养鱼场的鱼！”张坤跟个没事人似的。

“闹了半天还没刷碗。”

张坤说着就去圆桌收拾碗筷。

“你歇着，我来刷！”

月儿手脚麻溜地收拾着圆桌的碗筷，进了厨房。

小雪吃了饭在院里跟小花狗玩。

也不知啥时，小雪跟小花狗玩着，竟坐在板凳靠着墙睡了。

张坤赶紧把小雪抱进屋床。

安排小雪睡了后，张坤就出来擦桌子。

张坤边擦桌子边想，是谁告诉民警我们家吃鱼的？不然民警咋能来找我？

正这样想着，二嫂推门进来了。

二嫂一手拿着月儿给狗蛋吃米饭和鱼的碗，一边尴尬地笑着。

“月儿啊，”二嫂说，“你炖的鱼真好吃！”

月儿从厨房出来，接了碗没吭声。

“民警来你家没事吧？”

“有啥事？”

月儿的脸色很难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走了。

张坤在院里站着，连看二嫂也没看。

月儿在厨房收拾好，出来说：“我看这人就是不易好，咱好心好意叫她们狗蛋吃鱼，还给了他半碗大米饭，没想到倒把民警领来了。”

“你看二哥那样子，”张坤说，“领着民警进来就说自己是治保主任，好像他不说我们不知道！”

“这两口子可真行，”月儿嘟囔着，“不看谁个热闹不甘心！”

二嫂很难堪地回到家。

张二宝正在屋里凳子蹲着抽烟。

“你真是，”二嫂埋怨说，“我说人家不是偷的，你不信，非说是张坤偷的鱼，看看，这下好看了！”

“我还以为那鱼是他偷的呢！”

张二宝还是不服劲儿：“你说他们家，不是吃包子，就是大米饭，要不就吃鱼，他张坤哪来的那多钱！”

“你不知人家在集卖包子啊？”

“卖包子，一说就说他卖包子。”

张二宝红着脸：“卖个包子能挣几个钱！”

“你，”二嫂白一眼男人，“就这还说我头发长见识短！”

“嗨，”张二宝叹口气，“这回算我看走了眼！”

说罢，张二宝不吭了。

一个人蹲在板凳“嘶嘶”的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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