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月儿婆婆早早就到了张坤家。

一进张坤的院子，就闻到一股包子的香味。

月儿正在往筐里装包子。

张坤提着一桶小米粥，使着劲儿往三轮车放。

张坤见娘来了，赶紧说：“娘，刚蒸好的热包子，你尝尝！”

月儿也说：“娘，走时带回去些跟我爹和小雪一块吃。”

婆婆见月儿蒸了那么大一筐包子，说：“月儿，蒸这么多啊？你们从哪儿弄的钱？

“都是张坤挣的！”

月儿说：“娘，这些天我和张坤在集卖包子，咱有钱买面了。”

张坤说：“以后咱家就不缺粮食了！”

婆婆还没回过神儿，月儿已用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包子说：“娘，拿回去趁热跟爹吃！”

婆婆才要接。

张坤就拿了一个包子给了娘，说：“先尝尝，月儿包的，很好吃！”

娘听张坤这么说，赶紧接住了。

娘搁鼻子闻一闻，而后咬了一口，品着说：“嗯，是这味儿，好吃！”

月儿听婆婆这么说，心里很高兴，说：

“娘，以后你跟爹早晨就不用做饭了，就吃我蒸的包子！”

娘吃着月儿蒸得热腾腾的包子，眼泪就流了下来。

娘想，张坤啥时候会干活了？还会去集做买卖？

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不是幻觉吧？

娘吃着包子摇摇头。

娘有些不信。

张坤从小就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在家啥活儿也不干的主。

这才没几天，咋就会干活了？

还会去集卖包子挣钱？

可娘眼前，确实看到的是一筐热腾腾、白胖胖的包子啊！

确实看见张坤提着一桶小米粥往三轮车放。

难道他这不是干活吗？

这孩子，过去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

娘看见张坤往三轮车放米粥桶，就看见了三轮车。

昨天张坤去家里，倒是推着个三轮车，可自己没顾问是哪儿弄来的。

是不是张坤卖包子借的啊？

“坤儿，”娘问你，“这三轮车借谁的？”

“娘，我买的。”

“你买的？”娘有些不相信，“你还买了三轮车？”

“嗯。”张坤一边往车放包子筐和圆桌板凳一边说。

“好，”娘擦一下眼泪说，“是买的娘就放心了。”

月儿已叫醒了小雪，从屋里领着女儿出来了。

小雪见到奶奶，高兴地说：“奶奶，小雪要去奶奶家，小雪要去奶奶家！”

“嗯，去奶奶家，”奶奶说，“我的乖孙女儿，奶奶不是来接你了吗！”

月儿说：“先吃饭，吃了饭去奶奶家。”

婆婆说：“我领着雪儿走吧，有包子，回去我做口汤，跟他爷爷我们一块吃。”

张坤说：“那也好。”

月儿把装好的一塑料袋包子给了婆婆，婆婆拿，领着小雪走了。

张坤说：“娘给咱带孩子了，以后小雪再不用跟着咱受罪了！”

月儿也激动地说：“是，是不用跟着我们受罪了！”

张坤和月儿骑着三轮车路了。

一路，张坤显得很开心，嘴里哼啊哼啊地唱着歌。

月儿在三轮车后兜里坐着，心里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

到了集，老远就看见自己的包子摊有人，走近一看，是葫芦和二棍。

他们的猪肉包子筐，还有几张小方桌，把自己的摊儿给占了。

本来那块地儿就不大，全被他们的东西给占了。

张坤下了三轮车，着急地说：“你们咋占我们的地方？”

“你们的地方？”二棍呵呵笑着说。

“这地方写着你名吗？”葫芦也坏笑着。

“秃哥说了，这是公家的地方，谁来的早谁用！”

这时张坤看见，秃子在一旁的驴车坐着，他正咧着嘴冲张坤笑。

月儿说：“叫他们占吧，我们再去找一个地方去。”

“嗯，还是老婆知趣，”二棍坏笑着，“走吧！还在这儿站着找打啊？”

张坤本想前把葫芦的包子筐搬走。

刚出手，被月儿一把拽住了，说：“坤儿，我们换个地方，咱在哪儿也能卖！”

张坤想想也是。

出来就是做买卖，跟他们一般见识，反而坏了自己的生意。

葫芦仍眯着眼坏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月儿跟张坤说：“咱走吧。”

张坤推三轮车走了。

“秃子占了咱的地儿，咱去哪儿卖啊？”张坤很着急。

月儿指着离葫芦不远的一个墙角。

“那地方行吗？”

月儿说：“是个集市口，人都是从那方向来的。唯一不好的，就是一墙角。”

“墙角就墙角，”张坤说，“时间不早了，不能再找地方耽搁了。”

说着张坤就把三轮车推到了那墙角。

张坤、月儿赶紧往下卸东西摆摊。

他们刚摆好。

就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说：“你们怎么来到这儿啊？叫我们找了一大圈。”

另一个说：“还以为你们不买了？”

张坤说：“我们的包子摊叫人给占了。”

“哦，是这样？”那人说，“不过，这集数你们家的包子最好吃，来十个。”

张坤赶紧从包子筐里去拿包子。

月儿说：

“喝小米粥吗？”

“不喝了，回去喝水。”

他们几个人，有买十个的，有买六个的，还有买三个的。

买完匆匆地走了。

月儿笑着说：“这地方也不错，来了就开张。”

刚说完，又来了三个人。

一个人说：

“来六个包子，三碗小米粥。”说着那三人就坐在了圆桌前。

张坤赶紧拿包子，月儿就盛米粥。

就这样，零零碎碎的人不断，比原来那个地方还好卖。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坤的包子差不多快卖完了。

这时，只听葫芦、二棍那边喊了起来。

张坤说：“是葫芦那儿。”

月儿仔细地听着。

“嗯，好像是那个二棍在喊！”

一会儿，张坤见很多人都往那里跑，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坤说：“我过去看看。”

“不要去，”月儿拦着说，“要去我过去。”

张坤说：“好。”

月儿过去了，还没走到葫芦和二棍卖包子的地方，就听见一个人在喊：“你们卖的是什么包子啊？里边吃出了老鼠屎！”

另一个说：“这肉咬不动，还有股味儿！”

二棍说：“什么老鼠屎？那是佐料懂不懂！”

那人说：“佐料老鼠屎难道我分不清？你糊弄谁！”

另一人说：“你们这是啥肉，别是死猪肉吧？”

“啥死猪肉？”葫芦说，“这是买得最好的猪肉！”

“不要了，退钱！”那人拿着包子说。

“对，”另一个人也拿着包子要退。

“退，没门！”二棍喊着说。

葫芦说：“吃的东西，卖出去一盖不管退。”

那人听葫芦说不管退，就骂着说：“娘的，你们卖死猪肉包子，不退砸了你的摊！”

说着几个人就打成了一片。

在旁边驴车坐着的秃子，一看打了起来，赶紧下了驴车，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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