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脸惊慌在见到她时便松了口气的云无羁。
“去瀑布洗澡了。”
水很凉,她洗的很快,还有点冷。
没想到他们议事这么快就完了。
还被撞了个现形。
云无羁微乎可见的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抬手给她烘干头发,将她揽进怀里,头埋在她肩膀上。
“阿澜,吓死我了”
声音有些颤抖,风青澜能听出来,他是真被吓到了。
不由得好笑,“云郎这是以为,我又一声不吭的跑了?”
“放心,我既已与你说通,便不会再那般行事”
“我知!”云无羁兀然打断她的话,手臂紧了紧,将人牢牢抱住。
“我知。”
“阿澜向来说一不二,我知你不会欺骗与我。”
“方才回来不见你踪影,我只是以为,下午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风青澜没想到自己离开这会儿,对云无羁来说打击这么大。
只得抬手抱着他,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安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乖。”
“嗯。”他闷声抬头,看着她的眼中有光。
现在想来,他之前的行为,简直混蛋至极。
“那我们休息吧?”他温声问。
她笑答,“好。”
床榻上,风青澜窝在他怀里,云无羁也轻柔的揽着她腰身,两人相拥共枕,都还未眠。
踌躇了片刻,风青澜道:“云郎,我有事同你说。”
“我也有,阿澜先说吧。”他闷嗯了声,低笑道。
于是乎,风青澜便把自己要回五洲的事,告诉了云无羁。他只沉默了片刻,便应了声“好”,答应了,什么也没问。
风青澜有些意外,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沉闷,但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我明日也要离开了,这一行身份已然暴露,还有诸多异事,得回暗影楼安排查验。”
说着,他从枕头下摸了摸,又将那块血玉放到了她手中。
“这是暗影的召令,见它如见我,阿澜留着吧?”
风青澜指腹摩擦着质地温润的血玉,抬眸看向他,“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既是召令,没了它你还能召使暗影吗?”
她犹记得之前,在桑凨他们面前拿出血玉时,他们投地臣服的样子。
有忠心,有敬畏,也有恐惧。
“是很重要,但阿澜一样重要。”他笑答,轻握着她的手,指间拨弄着血玉暗纹。
“阿澜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它在,定能护你无恙。”
从前的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总以为自己没能力保护阿澜,但其实,只要他想,随便护。
风青澜微微疑惑,“为何不是你在?”
点了点她的额头,云无羁轻笑,“因为从今往后,暗影新规定:见暗玉如见本王。”
“所以就算我不在了,暗影也忠心于你。”
“傻话。”风青澜笑了笑,问:“你会不在吗?”
云无羁摇头,“不,我会一直在。”
“就算你我身处异地,只要心中有,你我便在。”
往他胸膛靠了靠,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风青澜勾唇浅笑,“我亦然。”
心在,人,便在。
“阿尘他们,还好吗?”
“还好,他们也在暗影楼,我差了人教他们识字学习,你要去看看他们吗?”
“想,但我怕见着他们,就舍不得走了。”
“想,便见。”若她不走,他们都很高兴。
但他知道,阿澜从不是依附谁生存的人,她有自己的目标。
“你有想做的事,阿尘他们懂理,虽不舍,但也不会强留你的,我亦然。”
“我们,等你回来。”
“好。”
次日,两人便与风不遇他们告了别。
因着暗影楼的秘密,凌遣是不能同她一起的,风青澜便让他在甲麟关等她一日,一日后她定归。
“那你可一定要回来啊,师妹。”
临走前,凌遣千叮咛万嘱咐。
且就信她一回。
虽然莫名,但他觉得,她会说到做到。
临走前,风不遇对云无羁也是百般叮嘱,“你要敢再对我宝贝闺女不好,我第一个拆了你!”
站在权力角度,风不遇说话做事毫无顾及身份尊卑。
但云无羁默默点头,也不恼,“不会不好。”
只会更好。
暗影楼地处特殊,他们并未骑马,一路用轻功踏林间而行。起初云无羁是要抱着她走的,但风青澜告诉他,自己会一些。
也是云无羁见了后,一点她才知道,原来她自己也是有内力的,只是不会用。所以才因此,能学会且施展风过无痕,这也是轻功中的一种功法。
这林中道路繁杂,树木茂密,风青澜也有些记不清。
因为林中设有阵法,所以有很多地方是障眼法,不小心走错了便会被困死在林中。
但是她身上带了暗玉令,不怕找不着路。不过风青澜倒是对这阵法,很是感兴趣。
路上,云无羁问:“刚刚那些狼,是白山村后山那些吗?”
刚刚风青澜叮嘱狼王它们,也在甲麟关等她回来的时候,云无羁一眼就瞧见了浪群里那只银白色的小狼。
正是风青澜之前为狼母接生那只,已经长有成年猫咪大小了。
一身银白色的毛发,煞是好看。
“是它们,说要跟随我,就便让它们跟着了,这一路过来,它们也帮了我许多。”风青澜挑眉笑道。
“那阿澜去那边,也要带它们前去吗?”
“自然。”
云无羁默了声,没再问了。
只是心想:若不是自己有事在,脱不开身,他也想陪阿澜一起去的。现在倒是,连那群狼都比不上了。
瞬息一行千里路。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一出巍峨的山峰下。
山峰烟雾缭绕,让人看不真切。
“到了。”
云无羁低声唤醒怀里的人。
原来是吃过午饭的风青澜有些犯困,云无羁便说他抱着走,她也没拒绝,就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就到了。
风青澜眨巴着眼睛,还有些迷茫。
身上覆着云无羁的披风,她睡的暖烘烘的,很是安稳。
“我不是说就眯一会儿吗,怎么睡这么久,你也不叫我。”
她嗔怪的从他怀中落地,抬手帮他捏了捏手臂,“抱这么久,手不酸吗?”
云无羁摇头弯眉浅笑,“不酸,你很轻,抱着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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