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整个懵住，去瓦舍还要登记？

乾清宫内。

朱元璋坐在平日处理政事的龙椅。

夏煜在下方禀道：

“卑职原想，五皇子殿下或许用什么法子逃过守卫法眼，便想去民间打探消息。”

“不料，京城中许多地方的百姓都在流传，说......五皇子殿下去年入冬时，在京城大肆开办瓦舍。”

“城东城西加起来足有三间，每间都有几十间百姓屋舍那么大，十分奢靡宽阔。”

“入夜后，灯火通明，竟也有笑语欢声，每日早晚各一个时辰可放宾客进入，每日宾客络绎不绝，从无一日清闲。”

“卑职已证实过，三间瓦舍确有其物，但由于内部防范严密，卑职无法暗中靠近。”

夏煜没有一丝一毫隐瞒。

将自己风闻之事据实以告。

这就是检校的作用。

哪怕没有切实的证据，仅仅是一些民间传闻。

也应据实禀报，由圣进行决断。

朱元璋低头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夏煜说完。

朱元璋便挥手让他下去了。

沉默了片刻。

他随口问刘福：

“你怎么看？”

刘福谨慎道：

“奴婢不应干政，此事奴婢不知，全凭陛下决断。”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

“行了，咱不就是刚才骂你两句么，你都跟咱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咱的脾气？还跟咱小心眼。”

话虽这么说，但朱元璋语气中却流露着满意。

刘福的回答就很合他心意。

知道这是天子在敲打他，刘福赶紧低头道：

“奴婢不敢。”

朱元璋笑了：

“若是一天以前咱听到这事，心里还得打鼓，说不定直接提着棍子揍过去，现在么，咱还真是好奇起来了，这小家伙到底能给咱鼓捣出什么惊喜。”

说着话，写了一张字条，递给刘福：

“你拿咱手谕，去督察院找郑士元，让他去查。”

“对了，着佥（qian一声）事高见贤同往。”

刘福连忙躬身接过：“奴婢遵旨。”

而后退了下去。

郑士元是去年刚拔擢来的正七品督察御史。

对于贪腐一事出了名的认死理。

遇到位高权重的贪官，也丝毫不惧。

不告出个结果来誓不罢休。

但有一点很难得，他不是乱咬，做事非常讲究证据。

朱元璋就欣赏他这一点，直接将其从地方县丞提到中央。

现在但凡跟朱橚有关系的事情，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

不知朱橚这次背后隐藏着的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万一是惊吓。

那么他的另一个检校头目高见贤，便是用来制衡郑士元的人。

朱元璋虽然重用清官。

但他也说过，清官是最不好打交道的一群人。

清官大不了一死可以保全名声。

但君王却不能如此。

加派心腹高见贤过去，就是怕万一此事会查出对老五不利的内情。

朱元璋简直有点头疼。

老五这个孩儿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装一下也行啊！

现在他面前还摆着一大摞参他的奏折呢！

不过这会儿朱元璋不想再看。

难得地把余下的奏本往前一推。

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正是他在朱橚那里顺来的书册。

这一路他心痒难耐，早就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这会儿终于可以迫不及待地翻开。

“让咱看看，能让老五那小崽子喜欢的书到底是什么神书？”

结果刚翻开一页，老朱愣住了。

这好像与他想象当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

京城内。

布衣打扮的郑士元和高见贤二人来到了一处瓦舍。

三处瓦舍位置都较为偏远，已靠近城郊。

唯一相同点是附近民居众多。

郑士元二人选择的正是东城面积最大的那间。

抬头望去，那屋舍并无任何牌匾名号。

十分朴素寻常。

只是看起来墙壁十分坚厚，密不透风。

与他们曾见过的任何一个建筑都大为不同。

郑士元面露惊异之色。

他是从地方来的，洪武初，县里每年有不少事物需要兴建。

他自问所请匠人已经工艺纯熟。

却从未修建出如此制式看起来十分简易，又牢固笔挺的屋舍。

更何况粮产稀疏，糯米金贵，虽能做黏合，但洪武初年用得极少。

是故民间很少能修出这种密不透风的墙壁。

就算皇子也难有如此大的手笔。

高见贤见郑士元呆呆地盯着那瓦舍发呆。

便语带了一点恭维问道：

“郑大人已看出什么古怪了吗？”

高见贤为人奸猾，只对朱元璋一人忠心耿耿。

郑士元耿直，听他问便回答：

“高大人，我见这房屋与曾见过的所有屋舍都不同，十分美观耐用，又防风抗寒，如若不是选用了最好的材料，必然达不到如此效果，与廉洁之风只怕相反。”

话外之音，用来筑屋的材料搞不好有猫腻。

高见贤暗暗记在心里。

面却只是抱拳赞叹道：“郑大人好眼力，佩服佩服。”

眼看开放时间已到，门口已有不少人排队进入。

郑士元和高见贤连忙也走过去。

想要跟在后面。

不料走到门口时，发现那里坐了个人。

轮到他二人时，那人打量了他们一番，客气道：

“二位看着面生，如果是第一次来，还请去侧面做好登记。”

“名讳，住址，家中田亩状况，人丁几何，分属何事都需如实填报，而后会有人专程去核实，核实完毕后方可入内。”

郑士元愣住，不禁脱口而出：“籍贯也要填报？”

那人点头：“请据实填报。”

抽出四五页纸，递到他们面前。

里面除了他所说的几项，后面甚至还有“个人履历、擅长何事、有无重大过错案底”等等数项。

让在这方面见多识广的高见贤都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瓦舍不是个消遣娱乐之所吗？

怎么去这种地方都要将自身情况填报的如此全面？

入仕怕不是都没有你们查的详细！

填报了还不算，居然还要找人去核查。

高见贤泪流满面。

你们搞得这么专业，让咱们做检校的很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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