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兵分两路,往易安城而去。
救人此事甚急,不容耽搁,于是许观开足马力,脚下生风。
陈言由于没有修为在身,只能靠两条腿赶路。
好在武功讲究一个强身健体,即便是奔跑起来,也比寻常人要快上许多。
想着东方一路疾驰,也不知奔跑了多久,直到精疲力尽之时,方才看到了在月色之中高耸入云的易安城城墙。
城楼上闪烁着火把的光芒,隐约可以看到几名看守的士兵。
易安城地处大夏国腹地,南边临海,西接蝉州。东临与东海接壤的福州,北边又有中州作为屏障。
没有与敌国领土交接,自然也算不上是前线。
唯一能遇到的,无非是那些盘踞在灵州群山之中的山匪与东海漂洋而来的海盗罢了。
所以即便这夜间的巡逻,也只有城楼上有几名士兵把守,城墙上根本没有巡逻的夜哨。
如此松懈的守备,让许观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还在思考如何在城门禁闭之下闯入城中,现在倒好了,城墙没有守卫可以轻而易举翻入城中。
这城墙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普通人,甚至包括习武者都是不可能攀爬上去的。
墙体表面光溜溜的,像是涂抹了一层鸡蛋液。
城墙的高度对于许观来说,不难,也算不上简单。
经过刚刚一路疾驰,之前修行积攒下的灵气早快要消耗一空。
现在想要凭借灵气来翻越城墙,有点难度。
借着夜色的掩护,许观在城外的树林之中找了一块青石。
他一屁股坐在青石上,开始盘坐修行。
打算趁着陈言赶路的时间,看看能否恢复一些灵气。
按照之前的步骤,静心守气,闭眸盘坐。
眼前再一次出现各种灵气聚拢而成的气团。
只是这些零零散散的气团竟然比之前魔窟之中的要更为浓郁许多,整体颜色更加艳丽!
最为奇特的,要数许观盘坐之下,天空中的神秘景象。
无数灵气像是雨水一般,从天而降。
这些灵气小到几乎和水滴一样大,它们从万里高空垂直而下,融入灵气团之中。
许观大惊。
“这些灵气团的形成好似世间的江湖海洋一般,天上降雨,地上成泊。只是无论有多少灵气从天上落下,融入地上的气团之中,都不见其浓郁程度和大小再次产生变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灵气团纹丝不动,让他不禁产生疑惑。
众所周知,天降暴雨,那地上的湖泊一定会水位上涨,最终溢出池塘形成洪灾。
而眼前的灵气团,除了将外面的灵气吸纳入气团内之外,就再无一丝变化。
这般不合常理的表现,让许观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奇之下,他从怀中掏出《大道繁星决》,借着微弱的月光翻读起来。
“天地灵气犹如开闸之洪水,自天而降,团聚于地。拢江湖山海,梳日月星辰。聚之而庞,散之为气。凝其精魄,去其杂糠,天地熔炉不可毁于形,人之丹田纳其纯。”
这本功法开篇阐述了关于世间修行的法则与基础知识,在讲解灵气这一点时,之前的许观或许是半知半解,可现在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若有所悟。
“奇怪,书上所说的这一切和眼前所见的并无差别。唯独书上说灵气会聚拢扩大,形成更大的灵气团,可为什么眼前的灵气团不增?”
许观将功法合上,若有所思。
“难道说就因为这个奇怪的现象,所以世间的灵气越来越稀少,导致修行越来越难吗?”
他重新入定,细细感受这自身周围的灵气。
这些灵气团可以捕捉到,甚至吸收入体内。
虽然一时之间捉摸不透这关于灵气的秘密,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体内的灵气。
此时快要子时,那城里娶亲人家似乎也已经完事。
这里是易安城,有城防驻军的把守,那群匪徒如果选择在城内动手,如何不惊动城防,并且顺利出城,可不是一件易事。
现在仔细聆听,城内平静如常。
想来那群山匪还未动手,没有引起恐慌。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许观将灵气的事情抛之脑后,专心吸纳起周围的灵气团。
采气这个流程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炉火纯青,犹如喝水一般简单。
不多时,几团较为浓郁的灵气便被他引入体内,化为丹田之中的一缕精纯。
随着体内灵气的恢复,许观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疲惫感被一扫而空。
像是将死枯木焕发了第二春一般,他收起感悟,从青石上一跃而下。
陈言的目的地是城外的驻军营地,并不需要潜入城中,所以许观也没有等他一起行动的打算。
悄悄摸到一处无人看守的城墙下,看着眼前如同一道青石屏障般的高墙,许观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翻墙翻多了,感觉自己像个小偷似的,干的也是那见不得人的活……”
“等彻底了结这里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那灵气的秘密。自己能察觉得到,想必一些修行高手也发现了!”
脑海中一边寻思着关于修行的事情,许观一边脚踏飞燕似的蹬墙而上。
那光溜溜的的城墙在他脚下如履平地般,丝毫没有防护能力。
顺利翻上城墙,远眺整个易安城,此时城中万家灯火灭,一片寂静。
唯独远方的中心,有一户人家挂着红红的灯笼,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今日城中成亲的人家一定是那里了!”
许观看着街道上移动的点点火光,心知那是城中衙门的巡夜人员。
看了一圈,将他们巡逻的路线熟记于心之后,方才跳下城墙。
凭借着记忆,一路向城中心摸去。
小心避开巡逻的卫队,来到那户张灯结彩的人家门外,发现这里大门紧闭,院内未发出一丁点声音。
大夏国实行宵禁制度,但对于娶亲人家则较为宽容,允许他们最晚丑时之前散去。
可现在成亲人家静悄悄的,想必宾客们早已散去。
由此得知,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子时。
“很是奇怪,即便婚宴结束,那家中也应该有人说话或者嬉闹才对。莫不是子时一过都上床睡觉了?”
带着万般疑惑,许观从侧院潜入,小心翼翼地来到正堂。
这里虽然同样挂着红灯笼,屋门上贴着硕大的喜字。
可气氛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