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怪异与大头婴怪异领命离去,嗖的一下子,宛若一溜青烟,溜入宋府。
古洛嘴角勾起一缕轻笑,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晃荡回去。
“走,对面街的小吃不错,我请你吃。”他只字不提要回异闻司,而是指着对面小摊,使出美食诱惑大法。
不料邢书生却是摇了摇头:“我对吃的没兴趣。”
古洛眉毛一挑,灵机一动:“那喝酒总有兴趣吧?对面的酒坊,我请你喝酒。”
邢书生顿时大喜:“师伯此话当真?!”
古洛肃容正色,拿出长辈训诫晚辈的模样:“怎的?师伯还能哄骗你不成?”
邢书生连连摆手,屁颠屁颠地跟着古洛,去了对面酒坊。
二人点了几味小菜,要了一壶竹叶青,优哉游哉地喝起酒来。
却说此时,宋府内。
霍天涯正与宋终禀告甚么,忽地,他察觉到自己脖子一凉。
“糟了!”霍天涯暗道不妙。
“莫非是那怪异,又回来了?”他暗忖。
他正想说这事,对面宋终的脸色也忽地一变。
只见宋终面色阴沉,甚至于咬牙切齿:“怪异!肯定是怪异!那怪异又回来了!”
霍天涯面色苦涩:“我也感觉到了,看来,咱们之前的感知并没有错。”
“该死的怪异!真是麻烦!”宋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精气被一点点地吸走。
他面色极为不善,低喝道:“快!把异闻司的那人再请过来!”
“小的明白!”霍天涯忙不迭领命,吩咐手下,速速去请邢书生。
他心思缜密,并未忘记再送一盘银两过去。
宋家乃勋贵之后,请人办事不送赏银?那可丢不起这个脸!
宋府外,小酒坊中。
“嗝!”酒过三巡,邢书生心满意足,砸吧着嘴,打了好大一个酒嗝。
“师伯你......真够义气......”他冲古洛竖起个大拇指,面色酡红,已然有了些醉醺醺的模样。
“一般一般......来,咱们再喝!”古洛笑眯眯地道,眼角余光却瞥向宋府方向。
他心想,怎的还没来?这办事速度有点慢啊!不得行,不得行!
正吐槽时,宋府大门忽地打开,几个小厮捧着好大一盘白银走了出来。
“来了来了!”他心中雀跃。
捅了邢书生一肘子,古洛努嘴指了指宋府方向:“师侄啊,有人找你。”
“啊?谁?宋府吗?”邢书生醉眼朦胧,努力瞪大眼睛看向宋府方向。
“是啊,他们都喊你了,你没听见?”古洛笑眯眯地道。
邢书生拎起一壶酒,晃悠悠地往宋府方向走去。
而这时,终于,小厮们瞧见了他。
“是邢大人!”
“快快快!”
小厮们一拥而上,将邢书生团团围住。
“邢大人,可算是找着你了。”
邢书生好奇地问:“你们找我作甚?”
“我家公子请你回府一趟,驱逐怪异。”
邢书生一怔,酒醒了一大半:“驱逐怪异?刚刚我已检查过,你们宋府,并无怪异。”
“我家公子说,怪异又出现了,请邢大人再上门驱逐。”小厮们递上满满的一盘银子。
邢书生的一双醉眼都快被这满满一盘银子给晃瞎了。
他有些犹豫,是接好呢,还是不接好呢?
古洛在一旁提醒道:“邢大人,想想你的酒钱......”
邢书生顿时醒悟过来,管它是不是真的有怪异呢,这白花花的银子,他是拿定了的。
啊呸!不对,这哪是银子,这分明是酒钱!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邢书生一本正经道,将银子收下,递给古洛保管。
“我去去就回。”他与古洛道。
古洛笑眯眯的:“去吧去吧,我帮你看着。”
于是,邢书生与一众小厮回府。
瞧着几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古洛吹了记响亮的口哨,慢悠悠地数起银子来。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喔,足足十锭银子。”
“一锭十两,那就是一百两,啧啧,宋家很有钱啊!”
他摸着下巴,嘀咕道:“既然这么有钱,那就折腾多几回?”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古洛一个响指,将鼻子怪异与大头婴怪异召唤回来。
宋府里,宋终与霍天涯打了个激灵,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溜走了。
邢书生检查了半天,又是一无所获。
霍天涯赔着笑脸送邢书生离开,临走前,还塞了一锭银子,说是辛苦他了又白跑了一趟。
宋府门前,邢书生小声嘀咕:“难道真有怪异?”
“难道真的是被我,给吓跑了?”
他陷入怀疑之中。
“师侄啊,来,咱继续喝酒。”古洛吆喝他过来。
邢书生趁机将自己的疑惑说与古洛听。
古洛笑眯眯道:“有没有可能,是宋府的家伙搞错了?”
邢书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没想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古洛借口尿遁,又悄咪咪将鼻子怪异与大头婴释放出来。
熟悉的剧情,熟悉的配方,一如既往的好用!
宋终、霍天涯再一次怀疑人生。
邢书生再一次被请入宋府。
古洛再一次收到了来自宋府的银子。
怪异再一次莫名消失。
邢书生再一次无功而返,甚至都恼羞成怒,以为宋府在捉弄自己。
霍天涯再次赔着笑脸送邢书生出来,再一次塞了银子。
这次不止一锭,而是两锭。
古洛在对面吃酒看戏,乐不可支。
他故技重施,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终于,夜色已深,古洛玩累了,数银子也数腻了。
他停下这满满套路的把戏,带着怀疑人生的邢书生回异闻司。
一路上,邢书生嘴里不住喃喃:“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
他都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再是异人了。
要不然,那怪异怎么一直没能找着?
宋府,啪的一声,宋终将一个花瓶摔碎。
这是他摔碎的第五个花瓶了。
“该死的怪异!竟然在跟我玩捉迷藏!”宋终气得双目赤红,睚眦欲裂。
霍天涯在一旁出言安慰:“公子,罢了罢了,怪异非人哉,行事诡谲,难以预料......您别气,身体要紧啊。”
宋终哪里听得进去,寻来两个美妾,狠狠地发泄了一顿,才算出了心头恶气。
他撇下美妾,回房睡觉,睡得很沉很沉。
他并不知道,在他熟睡不久后,一个大头婴怪异,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肩头。
夜色静谧,屋中仅有宋终淡淡的呼吸声。
大头婴怪异贪婪地汲取着精气,好不快活。
那一夜,宋终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被一个妖怪吸**血,吸成了一具骷髅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