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当年那个突然销声匿迹的血魔吗?”
“知道知道,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嘛,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啧啧啧,听说他最近又开始在江湖上活动了。”
“骗人的吧?不是说因为太嚣张已经被收拾掉了吗?”
“江湖上的传闻一天一个版本,没几个可信的,再说了,就连这个传闻都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吧。”
“哈哈哈,别自己吓自己了,血魔要是重出江湖,哪还有行水宫什么事,风头不早就被那血魔占尽了吗?”
小酒馆里,就在两个江湖人士七嘴八舌,其他人时不时差一嘴的时候,一人突然从后面拍上两人的肩膀。
“是真的哦。”
二人猛然回头,随后均是一愣,只见拍着二人肩膀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翩翩公子,一身黑衣衬托着病态的肤色,眼似勾月,唇有些苍白。
“吓死老子了,臭小子,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和人打招呼吗?”
少年轻轻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很抱歉,我爹娘早就已经死了。”
“喂,我们走吧……这小子看起来怪怪的。”
“走走走。”
少年也没有阻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二人离开。
……
“翎,你又在和奇怪的人搭讪吗?”
说话的是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此刻正从小酒馆二楼的台阶上走下来,背着行囊似乎准备离开,被称作翎的少年闻声回头。“主人。”
“走了。”中年男子直径越过少年往外走,少年仓促跟上。
“是。”
因为少年的举动,小酒馆里的不少人皆注意到了这两个人,随着二人走出小酒馆,议论四起。
“是奴隶吧?脚上还带着脚镣呢……”
“不过看起来穿的比主子都好。”
“啧啧啧,这么好的相貌,应该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吧?”
“没准是因为什么特殊嗜好散尽家财买来的呢?……宁愿自己过的难受点,也要养好那什么……”
“……”
刚刚走出小酒馆的二人自然也听见了。
“不甘心吗?”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在前面走着,并没有回头看跟随在身后的少年。
少年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就只是拖着沉重的脚镣吃力的跟上。“没有。”
中年男子突然脚步一顿,抬手抽出背后被麻布包裹着形状如同剑一般的物件,扔给身后的少年。“我给你一盏茶的时候。”
少年狼狈的接住,几步停了下来,呆滞的眸底闪过流光。“是,主人。”
……
“宫主!九焚天星剑有下落了!”青蛰一脸严肃的单膝跪在白业面前。
白业微微皱眉,还有两天才可以拿到解药。“说。”
“江南的一处小酒馆昨日被屠,据说是一名带着脚镣衣着华丽的少年所为,在场之人皆为一剑毙命,并且每个人的伤口都如出一辙,带有灼烧轻微泛紫,这确实是只有九焚天星剑才可以做到的伤口。”
“带着脚镣……衣着华丽?”
白业的疑问青蛰不是没有想过,但不论怎么打听,都是这个结果。“确实如此。”
“哦?有意思。”
青蛰犹豫了片刻。“还有另一个情报,可信度只有百分之十。”
“说。”反正已经这么荒唐了,白业不相信还有更荒唐的。
“据说,这名少年就是当年的血魔。”
“……”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这就不是开玩笑了,如果九焚天星剑当真在血魔的手上,即便白业状态最佳,打过血魔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还有另外百分之二十的几率,白业会被当场毙命。
“何人可以收服血魔,为他带上脚镣?”
“不知道,属下目前所能搜集到的情报只有如此,宫主也不用太担心,那名少年是血魔的几率就百分之十而已,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不是。”
白业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没有人知道血魔的性别以及年龄,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即便说血魔是一名少年,也不足为奇,毕竟,可以毫不留情杀死这么多人的少年,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不过,如果真的是血魔,为何没有将所有的旁观者都彻底清理干净,甚至留下予人查找的线索?这点倒不像血魔当年的作风。
……
“我说了一盏茶的时间,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破旧的寺庙,燃着篝火,中年男子的一只手此刻正掐在少年的脖间,将少年摁在脏兮兮的石柱上,少年面色痛苦,却并没有任何的挣扎与反抗,脚底脱离地面,沉重的脚镣悬在半空,嘴唇微张。“对……不……起……”
中年男子盯着少年看了许久,终是缓缓松开了手,少年顿时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着。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不要再有下一次。”
少年眼眸微垂。“是……”
中年男子走回篝火旁坐下。“过来。”
少年闻言顿了顿,刚刚被掐的还没有彻底回过气来,有些疲惫的爬了过去,趴伏在中年男子的身边。“主人。”
一只手抚上了少年的发梢,少年先是一僵,紧闭上双眼,可是等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又一点点睁开,抚在发梢上的手开始轻柔安抚起来。“没必要这么怕我,我是你的主人,又不会吃了你。”
少年抿了抿唇。“是……”
“想见你的哥哥吗?”
少年的神情闻言微变,却没有说话。“……”
“别担心,你这么一闹,应该收到消息的人一定收到了,等他们找上门来,或者……我们主动一点也未尝不可,这九焚天星剑,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少年的眉一点点扭曲。“我……不想见他……”
“这就不是你说的算了。”反驳即刻被打断,中年男子面色冰冷,即便火光映照在那张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暖意。
“不要……”
少年的下颚被猛然捏起。“不要?”
……
不敢看,颤抖着眼帘缓缓闭上,一颗眼泪无声滑落。“没什么……”
下颚被松开,少年狼狈的重新爬到地上,中年男子歪着脑袋看不出情绪。“这就对了,什么都听我的就好了,你没必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