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给我。”
这三个字让商云止的眼眶一点点睁大,拼命的回头挣扎着。“不要!”
领头人此刻正一只脚踩在白业的身上,一只手扯着白业的头发,另一只手向旁边伸出,很快,一把剑递到了他的手中……却动作一顿。“如果我没有记错,行水宫有一个护法姓商吧?为何你靠近白业,白业会没有任何反应?为何你顺理成章就背起了白业?别着急,等白业的头颅被割下来,下一个就是你!”
“不要!求求你,住手!不要啊!!!”商云止疯了一般开始挣扎,却被两个人摁压着纹丝不动,如何回头也无法看见正后方被踩在地上的白业。
领头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剑架到了白业的脖子上……
噗嗤——
一颗头颅掉到地上滚了几圈,却不是白业的。
商云止被摁压着无法回头,自然还不知道,听动静以为是白业的,整个人都疯了。
就在四周一片寂静,商云止的拼命挣扎声中,拉扯着白业头发的手松开了,白业的额头就这样重重的磕到地上。
“呃——”虽然没有疼的感觉,脑袋突然一震倒是清醒了不少,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去鬼门关走了一遭,雾蒙蒙中,可以看见地上被自己磕出的血迹。
商云止愣了,这个声音商云止听的出来!即便细若游丝,即便微不可闻,但这就是白业的声音。“宫主!”
紧接着,踩在白业身上的人整个向前倒了下去,横压在白业的身上,没有头的脖子不断的冒着血,四周的人仿佛都被吓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扣押着商云止的两个人纷纷回头也被吓傻了。
商云止猛然挣脱,回过身来,眼中什么也看不见一般向白业冲了过去,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被走出了生死的跨度,一把掀开压在白业身上的尸体,将白业从地上搂起。“宫主!你怎么样?”
白业还没来得及回应,四周大雾突起,所有人都随着大雾陷入了迷乱,商云止也感觉有些神魂颠倒,明明白业就被自己搂着,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而白业,本来就已经够神志不清了,也不怕再被多迷一点。
大雾中,一人轻易剥开人群走了进来,往商云止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随即接过白业。“帮我护法,这些雾只能撑一刻,我需要一些时间施救。”
药丸入口即化,商云止瞬间恢复。“我明白。”
隐言摸了摸白业额头上刚刚磕出的血迹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白业努力的睁着眼,虽然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却可以认的出来眼前之人。“隐言……”
“别担心,你还是我们那个无所不能的宫主,只要你想,我便会为你保驾护航。”
……
不远处看戏的裴疏眼眸微眯。“没想到,居然还有老鼠不知死活的来捣乱。”
“主人,是否需要我出手?”
裴疏皱眉。“这雾有问题,先看看再说。”
“是。”
隐言虽然预料到情况会非同一般,却没有想到,白业原本的内息竟然已经全部被转换成了另一种陌生的内息,这种情况就有些始料未及了,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所以……”
……
当雾开始消散,众人逐渐清醒,隐言看着白业起身后退一步。
赤色的眸向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到隐言的身上。“走。”
隐言扯了扯一边的商云止。“走了。”
商云止一脸茫然的回头。“你在说什么啊……”
回头的瞬间却愣住了,因为白业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宫主……?”
“白业已走火入魔,我们先走,这些人够他血祭的了。”
“隐言!你做了什么!”
“这是对现在的白业来说,最合适的选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商云止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隐言一把什么东西洒到脸上昏了过去。
隐言将昏迷的商云止拦腰扛上肩头。“我们的人已经走干净了。”
白业皱眉。“快走!”
隐言看着白业一步一步后退,最后消失在夜幕中,雾,彻底散尽,确定人已经离开的白业不再忍耐,神志瞬间被杀戮吞噬。
现在的白业,除了血,什么也不会知道。
……
裴疏从屋顶上站起身子。“先跟我走,去追商云止。”
商翎不解。“主人?”
“看白业的样子明显已经走火入魔了,不杀干净是不会停手的,我也没必要和疯子玩命,只当他这一次赢了便是,啧,是我失算了,明明不可能这么快的,应该是被人催化了……那个催化的人,我要搞到手。”
裴疏话语间已远去,商翎仓促跟上。
噗嗤——
血,满眼都是血,但这并非白业的主观意识,就只是被迫接受着,渴望着,血液在沸腾,急需鲜血的浇灌,赤红的眸在杀戮中昏暗无光。
直到精疲力尽……没有任何人再冲上来,白业适才跌倒在尸横片野中,一只手掌着地面支撑着身体的平衡,感观逐渐恢复正常,七窍开始溢血。
……
天微朦朦亮,收到消息的齐风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行水宫了,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齐风不知所措。“快搜!看看白业在不在里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齐风所带领的人即刻冲入尸堆一顿翻找,自然,没有任何收获。
“启禀王爷,没有找到。”
齐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紧锁。“该死,还是来晚了么……这个裴疏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本王的人也敢动。”
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商云止呢,他是跟着正道那些人一起来的吧?”
“启禀王爷,商云止也不在其中。”
齐风的眉头闻言皱的更深了。“难道说……这些是白业杀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
白业浑浑噩噩的走在林中,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脑中的记忆一点点被吞没,所有关于血的记忆全都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