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神僧说到这里,唐嗔便已知故事头尾。
这个故事在西漠可是口口相传。
相传这位卢姓男子便是阿弥陀佛大帝。
这是他成佛前的经历。
但是,知道阿弥陀佛大帝来历的唐嗔,自然只是把这当做个故事,图个乐呵。
这时,唐嗔并没有插嘴,依然静静聆听。
九世神僧说的有味,便叫猪三不去打个野鸡来吃。
猪三不不愿意,可是照样被百战大圣赶去了。
猪三不似乎对这个故事极有兴趣,匆匆的就抓来了一只长尾雉鸡,还自觉地生了一堆火,拔毛去皮,串在树枝上烧烤。
九世神僧嘿嘿的笑了笑,继续讲起。
......
舂米是一件苦差事,他生得矮小,体重也不够,因此他不得不在腰间拴上一块石头。
就这样,他昼夜不停,勤勤恳恳地舂了八个月的米。
又一日,五祖把大众召集到一起,告诉大众说:“生死事大,白云苍狗。我已老,自选一名接法人,以确保佛脉不断。佛法不可描述,贵在实证,你们不要以为记住了几句法语,就算了事。”
“你们下去,各自根据自己的修行体会,写一首偈子给我看看。如果有人契悟了佛意,我就把法衣传承给他,立他为六祖。”
当时,五祖门下有七百多名僧人。
其中,以“神秀上座”最为出色。
神秀是“教授师”,兼通内外之学,经常为大众讲经说法。
并且得到了五祖的器重和众人的敬仰。
因此,众人退下来之后,议论道:“六祖之称号,除了神秀上座之外,还有谁能担得起?我们不用劳心费力写什么偈子了,等神秀上座得了法衣,成为六祖,我们都依他,就完事了。”
......
九世神僧刚说到这里,唐嗔便打断了九世神僧:“神僧,‘教授师’是何职位?”
九世神僧一愣:“沧弥那家伙没告诉过你吗?”
唐嗔嘴角抽搐,给师傅沧弥留了个面子,道:“师傅虽让我修行佛经,但很少为我解释西漠佛门中的理念及各司职,所以......”
九世神僧听后,点了点头。
看来沧弥这家伙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知道阻止他慢些接触佛理。
只是,有些东西是阻挡不住的。
九乘佛体,为何万古不见?
这才是一个大秘辛啊。
“神僧?”唐嗔疑惑的看着九世神僧,总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
九世神僧轻咳一声:“佛家之中,布有各司职,颂经讲经的僧人称为法师。悟得一些禅机的高僧,称为禅师。精通经藏的,称为经师。精通论藏的,称为论师,等等......”
众人正等着故事的后续,却不想九世神僧又道:“对精通佛门圣典中的经、律、论三藏者,称为三藏!”
“自古以来,西漠佛门只有两人得此称号,阿弥陀佛大帝,还有一人,就是我了。”
说完,九世神僧抬头望天,留给众人一个高手寂寞的背影。
唐嗔嘴角抽搐,早知道,就不问了,这该死的凡尔赛,哪个世界都存在这种文学思想。
简直防不胜防。
良久,九世神僧装好了,才坐下,开口叙述起来。
......
神秀上座听到大众的议论,心中知晓他们之所以不敢写偈子,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
不过我应该向五祖呈上偈子。
当然,我呈偈子是为了求法,而不是为了夺取祖位。
如果我不向五祖呈上偈子,五祖怎么知道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
我又如何能得到五祖的传法呢?
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折腾了两三天,神秀上座终于作出了一首偈子,并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写在廊壁上。
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第二天早晨,五祖经过之时,忽然看见此偈,知是神秀所作。
这首偈子虽然没有明心见性,但是,后人如果依此偈修行,是可以得天大利益、免堕恶道的。
因此,五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对这首偈子大加赞叹,并且要求大众焚香念诵此偈,依偈而修。
但是私下里,五祖还是告诉神秀说:“你的这首偈子,还没有明心见性,还在门外。如此见解,不可悟无上菩提。无上菩提须于当下‘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中荐取。”
说完,五祖吩咐神秀再作一偈。
几天过去了,神秀思来想去,再没有作出新的偈子来。
后有一日,他在碓坊舂米时,就听到外边有位童子在念诵神秀的偈子,便上前打听。
于是童子就把五祖要传法的事情,以及让众僧念诵偈子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他听了,便央求童子道:“上人,我也要念诵偈子,与神秀上座结来生缘。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就一直舂米,八个多月没有到过堂前,请您引我到写有偈子的廊壁前礼拜。”
于是,童子引他来到偈子前。
他说:“我不识字,还请上人念给我听。”
童子便高声念诵那首偈子。
他听了,就说:“我也有一首偈子,请童子给我写上。”
童子听了非常惊讶,道:“你这个舂米的,也能作偈子,真是稀有!”
他正色回道:“欲学无上菩提,不可轻于初学。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没有意智。若轻人,即有无量无边罪。”
童子听了,连忙谢罪:“汝念偈子,我给你写。如果你将来得法了,不要忘了要先度我。”
于是,他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偈子刚写完,大众无不惊愕。
五祖见众人如此,担心有人害他。
于是,用鞋掌把他的偈子抹掉了,并且说:“亦未见性”。
众人见五祖这么说,也就不以为意了。
第二日,五祖私下来到碓坊,见他腰间挂着石头舂米,道:“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就应当如你这个样子。”
五祖再问道:“米舂熟了吗?”
他回答:“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五祖点点头,抬起禅杖在碓头上敲了三下便离开了。
他领会了五祖的意思,便于当天晚上三更时,偷偷地来到五祖的丈室。
五祖用袈裟将他围起来,以免他人发现,并且给他讲解《金刚经》。
当五祖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时候,他豁然大悟。
原来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何其自性,本自清净!何其自性,本不生灭!何其自性,本自具足!何其自性,本无动摇!何其自性,能生万法!”
一连说了五个“何其”,就可见他的激动。
五祖知道他已经大悟,便将“顿悟法门”以及“祖师衣钵”教付给他。
并说道:“此乃万佛祖师的法脉与衣钵,今日便由你传承。好生留存,切不可断绝。”
跪受衣法之后,他又问道:“法脉我已经受了,将来这祖衣又该交付给谁呢?传承自是不能断了!”
五祖回答说:“昔日一祖,初来此地,以衣钵为信物,代代相承。法脉是以心传心,自悟自解,强夺不得。只是衣钵会起争端,你将它们藏起来吧。你须速速离去,此地恐有人加害于你。”
“我该去往何方?”
“自有去处,何处不成佛?”
说罢,五祖便亲自把他连夜送到驿站。
临行前,五祖又嘱咐他:“佛法将会由你走向大兴,你离开后,我将圆寂。你赶快走,好自为之!不要急于出来弘法,这当中你会有劫难。”
他再一次顶礼五祖,而后西行,不到两个月就到了西漠。
五祖送走他后,连续好几天没有现身。
众人都很疑惑,五祖是不是生病了?
于是纷纷前去问安。
五祖告诉他们说:“我没有病,祖师的衣钵和法脉已经传到西方去了!”
众人大惊,问道:“谁得到了衣钵?”
五祖回答说:“能者得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此后,便有了数百人前往西方追杀,欲夺取衣钵的故事。
为了避免不测,六祖跟随一众猎户混了十五年之久。
此后,因机缘成熟,方才出世,弘法度难。
后世记:六祖历经万险,于西漠建立须弥山,万佛归宗,自成阿弥陀佛之位。
携信仰之力,证得大帝道果,普度众生。
……
九世神僧说完了,烤鸡也吃完了。
百战大圣等人听完便散了,只留有唐嗔一人暗自忖度。
九世神僧看着唐嗔的神情,道:“有何见解?”
唐嗔长舒一口气,道:“佛法讲究一个‘悟’字,倘若悟了,无关身世、教学、秉性。”
九世神僧一下敲在唐嗔的光头上,再道:“不是问你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