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金花闻言,骂得更凶了:“小骚货,仗着有人给你撑腰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香冷笑一声,扑过去。
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子,一路推搡到院里。
戴金花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拎起一旁的铁锹,朝她狠狠拍去,嘴里还怒骂着:“小婊子,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周母跑上前,护着儿媳:“戴金花,你快把铁锹放下!”
陈香则是高声呼喊:“救命啊——!”
“戴金花要杀人啦——”
这会儿家家户户刚吃完早饭,天气冷,都窝在家里炕上,听到陈香的求救声,村里人纷纷出来围观。
不一会儿,村支书跑了过来。
他原地一声怒吼:“戴金花,你还不住手!”
村支书林立成,年近五十,瘦瘦高高的身形,身上穿着八十年代最流行的皮夹克,下面搭配一条深蓝色的西裤。
他一脸怒容,喊道:“戴金花,你也四十好几的人了,人家小夫妻昨天刚结婚,你今天就跑过来大吵大闹,一把年纪,好赖不知!”
戴金花挥了半天铁锹,一下没碰到陈香,还把自己累个半死。
她气喘吁吁停下,看着靠在李秋菊怀里哭的陈香。
一瞬间,肺子都要气炸了。
她扔掉铁锹,指着陈香告状:“村支书,你可别冤枉好人,是这个骚丫头先打我的!”
陈香哭着从周母怀中起身:“我再不是人,也不会对自己亲妈动手啊!”
说完,她泪眼汪汪地看向林立成,哭道:“你们评评理,我好好在婆家呆着,我妈进来就打我,不信你们瞧……”
陈香扭头,露出被打的半张脸,
果然,白嫩的胖脸上有一枚巴掌印,又红又肿。
林立成眉头紧锁,气得没法看:“戴金花,你就是这么当妈的?自家闺女新婚第一天,你就跑过来添堵,你还是人啦?”
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也跟着对她指指点点。
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谁都知道戴金花什么德行,泼辣刁钻,不少人在她手里吃过亏。
看着众人不分青红皂白开始声讨她。
戴金花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哎呦,天杀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被你们当面戳脊梁骨,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现在竟然向着外人……我来周家还不是担心她过得不好,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我就不认这个女儿了!”
“那好!”
陈香站出来,眉目冰冷。
她坚定道:“今天!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断绝关系?”
“毕竟是自己妈!哪有隔夜仇啊”
“这孩子是有点过分了!”
在场的村民听到她这么说,纷纷调转枪口对准陈香。
林立成眉头紧蹙,不禁开口劝说:“小香,你别置气,她再怎么不对,也是你妈,生你养你,给了你生命!”
陈香纹丝不动,出奇地淡定。
她对着林立成和村里人,一字一句道:“从我五岁起,就要捡柴,烧火,给全家人做饭,洗衣服,干农活,不仅如此,戴金花还时常不给我饭吃,让我喝刷锅水,不让我进屋睡觉,看我不顺眼了,还要被她毒打!”
“放屁!”
戴金花狠狠呸了一口。
“我不给饭吃?看看你满身的肥肉!还不知道偷吃我家多少米嘞!”
陈香冷冷看着女人,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家里的粮食全被你锁在柜子里,我怎么偷吃?我就是喝口凉水都长肉的身材!难道有罪吗?”
她转身,眼泪滚落:“村支书,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陈香摊开自己的双手:“你们看看我的这双手,再看看她的,就什么都明白了……”
众人扯着脖子看去。
这一看,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女孩的掌心布满茧痕和干瘪的水泡,还有结痂的口子。
经过一个严冬,手上还有非常严重的冻疮。
陈香又拉低衣领,露出肩膀上的茧痕,让众人看:“还有家里的几亩地,全都是我一个人耕种,年复一年。”
接着,她卷起裤脚,赫然亮出小腿上一条深红色的疤痕。
女孩始终红着眼圈,哽咽道:“我只是睡了一次懒觉,戴金花就拿着烧红的铁棍打我的腿!”
“还有今天,她开口就要一千块的彩礼!她根本不在乎女儿过得好不好?她只在乎钱!”
戴金花看着陈香说得有理有据,忽然有了一丝心虚。
她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陈香的面前,放软话音:“小香,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他们让你这么说的?”戴金花指着周贵两口子。
戴金花用力扯着陈香的胳膊,要把她带走:“小香,跟妈走!咱不跟他们过了!”
“一家子吃人肉喝人血的玩意儿,我早晚去妇联告你们搞封建迷信!为了自己的身体,让儿子结婚给你冲喜,周贵,你们就等着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