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云心终于得偿所愿跟着父亲和哥哥出发了。
紧随其后的是二房的房继先和房继礼。他们知道大房去宗祠,怎肯错过机会,房继先忍着身上的瘙痒,一路上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
房氏宗祠在长宁城西六十里地外,那里住着几十户房氏子孙。族长是辈份最大的房爱忠。
云心掀开布帘,入眼的是一片树林。林中鸟儿叽叽喳喳,雾气迷离,有阳光透过树叶照在雾气上,神仙住的地方啊。
林中隐隐约约有个只有马车能通行的小路,弯弯曲曲伸向林子深处。
“快到了吗哥?”云心探出头问着赶车的房云扬。
“快了妹妹,林中空气冷,你别出来。”
房继尧拽了拽云心:“你这孩子,不记得了?出了这雾障林子才能到。”
云心尴尬的笑了笑:“那时我年龄小嘛。”
马车继续行了几里路,出了林子就看到一片片农田,稀稀落落的房屋星罗棋布,中央有一座古老建筑歪歪斜斜的被围在中央。村子周围是群山包围,雾气蒙蒙,唯有村子清晰可见。
他们顺着小路继续前行,在一处篱笆院门外停下。云心下车环顾四周,好奇的问:“父亲,过去我们家也在这里吗?”
房继尧听到笑着说:“在我祖父的时候,因为从商搬出了这房村。不过每年祭祖都会回来。”
“云心从小喜欢这个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喜欢这种日子?”房云扬搀扶着父亲下车,扭头看向云心。
云心看着眼前空旷的农田,和那一个个温馨的小院,宛然一笑:“如果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找个这样的地方生活。”
“哈哈,这说话的可是我们的小云心?!”听到院门外马车的声音,房爱忠从屋内走了出来。
云心回头,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慈眉善目的正看着他们。
“五爷。身体可好?”房继尧忙打招呼。
“房云扬见过五爷。”房云扬郑重的给那老人见礼。
“房云心见过五爷。”云心学着房云扬给五爷行礼。
“哈哈,这几年不见小云心会行大礼了!过去见了我还揪我胡子喊我祖爷爷呢!”房爱忠走向前,慈爱的摸了摸云心头发。
“云心丫头身体好多了啊,看来南方的确养人。”
“是啊,还得多亏五爷的意见。现在云心身体大好。”房继尧欣慰的看着云心。
“继尧你们今天来什么事?”房爱忠扭头问房继尧。
“五爷,我们屋内说吧。”房云扬低声提醒。
几人在屋内坐定,便有小童过来奉茶。
房继尧郑重的对着五爷说:“五爷,您也知道我家里情况,我身体不好,当年无法照顾云心,才狠心送她去南方。如今她回来了,我不想她再生活在那种阴暗的地方。我们想搬家。”
“搬家?!去哪?”房爱忠有些意外。
“去我大哥那里,济南。”
“要与他住一起吗?”
“不,我们另有房产。这几年多亏了云扬这孩子,我这身子,唉。”房继尧想到自己拖累孩子们很是失落。
“父亲,若不是您在后面掌舵,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成绩。”房云扬劝慰他。
“继尧啊,你想走可以。反正根在这里,去哪都一样。”房爱忠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们。
“五爷,门口有人来访。”
“谁家的?”
“长宁房家二房。”
房云扬一听写话恼了,可恶,这毒在身上也能来,看来是下的太少了!
云心眼角一挑,戏谑的一笑,来大戏了。
房爱忠扶了一下额头:“你们不在那几日,他们就屡次上门。”
“还是想上族谱吗?”房继尧问道。
“是啊。哼,续弦之人所出,怎有资格上我们房家族谱。”房爱忠不屑的嗤鼻。
“五爷,让他们进来看看有什么花样吧。”云心觉得此戏不开,他们不会罢休。
“让他们进来吧。”房爱忠抖抖肩膀,坐正了身子。
“五爷过年好啊。”房继先进门先嚷嚷着。
“年早过了你们才来拜年啊。免了。”
“哈哈,是是是,五爷您老看,我这身体还过敏呢就来老王您了。”房继先一拽领子,脖子上的红印露了出来。
“你今日来什么事?”
“这不我大哥,贤侄还有侄女都来了。我想他们马上搬走了,是不是来迁族谱的?”房继先脸上堆满了笑。
房继尧回到:“你多想了,我们是来看望五爷的。”
“你看,大哥,你们反正要搬走,把族谱信息也迁到济南吧!这样我和老二他们俩家也能回归族里不是吗?”房继先谄媚的对着房继尧。
“这族谱是祖宗的地方怎能胡乱迁动?”房继尧看到他那副嘴脸就心累。
“你就当是移个地方种树。我们终归一家人,你总不能一直让我和老二无法跟祖宗碰面吧。五爷您说呢?”房继先看向房爱忠。
“树挪挪死,人挪挪活。祖宗的嫡系根脉不能挪。”房爱忠坚定信念不动摇。
“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区别,我们不也是老太爷生的?!凭什么就不能上族谱?!凭什么我们就要上我娘那边族谱?”老二房继礼恼羞成怒。
“这是祖上的规矩!岂能说破就破!?”房爱忠也被惹怒。
一旁看着的云心笑了,先礼后兵,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五爷听你们的。
“族里的七爷,九爷都点头了,就你这老顽固不同意。不就我们一家序亲,又没有其他人,有什么不可?!”房继礼继续嚷嚷。
五爷气的吹胡子瞪眼:“那两个混账东西,指定收了你们的好处。”说完气的咳嗽起来。
云心上前安抚的拍着房爱忠的背:“五爷您老别气。大叔二叔,你们干嘛这么执着,自己再重新设个族谱不完了,你们还可以当祖宗。”
“呵。”房云扬笑了。这丫头古灵精怪。
“就是,小云心说得对。你们去吧,我这里指定不通过。”房爱忠摆摆手端起了茶杯。
“大哥您忘了父亲去世时说了,让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房继先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房继尧,试图从他这里找同情。
“父亲还有一句话给我,以后我们家嫡系子孙续弦也免了吧。”房继尧冷着脸开口。
“你!”房继先气的浑身又痒了几分。
“大哥,我们走!族谱之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们去找其他老人。”房继礼气愤的转身离去。
房继先瞅了瞅屋内几人看来此行还不能如愿,再想别的办法吧。想到这冲房爱忠一拱手:“五爷,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