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见两人离去,似无意间想到问:“我们房氏族谱在您手上吧,五爷。”
“的确,这族谱一直在每届族长手里。”房爱忠手指弹了弹桌面陷入沉思。“不过一般不去动它。”
“五爷,我们想去宗祠祭奠下祖先再正式准备搬走事宜。”房继尧恭敬的对他说。
“好吧。你们跟我来。”房爱忠起身慢慢向屋外走去。
云心跟在他们后面,暗暗想着如何得以见到族谱呢?
顺着田间小路,他们一会儿就来到了那个歪歪斜斜的宗祠。这宗祠远处看歪歪斜斜,近处看却是榫桙结构建筑,精致壮观。
高耸的牌坊立在宗祠前面,走近一点,只见宗祠门前两边上书:
清河世泽;
凌阁家声。
云心看着这副对联内心激荡,曾几何时,她还跟现代的大伯讨论过上面的书法。
“为什么,这地方的宗祠对联和现代的一样?”云心按住自己激动的心,继续朝里走。
一排排牌位立在堂内桌子上,香案上青铜香炉,香炉里有烟雾升起。点香,跪拜。房继尧带领他们二人祭奠了祖先,送上了供果。
“哥,我能看看族谱吗?”云心小声问着房云扬。
“胡闹,我们家中又无添丁加口,看什么族谱。”房云扬轻斥责她。
“看一下为什么不行啊?”云心腹诽到。
“不是长辈一般没有资格打开族谱的。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房云扬悄悄告诉云心。
“那我们小辈什么时候能看到族谱?等我们嫁娶生娃吗?”云心很不服气。
“胡闹!那时候也是老人来找族长加在族谱上。”房云扬见云心老问族谱的事,怕她惹祸,又叮嘱到:“你别瞎想啥了,族谱一般都是族长每年过年拿出来供于宗祠,而后会择一地方藏匿,不会轻易拿出来。”
还藏起来?万一藏地底下被老鼠啃了呢?云心翻了翻白眼,无奈的低下了头。
房继尧与五爷在一系列繁琐祭拜礼仪后,起身带着他们俩走出祠堂。云心回头看了看上面的牌位,心里默默许愿:“各位祖宗们,请让我有天拿到族谱,回到现代。”许完愿心中又开始不安,那薛明睿会跟自己回去吗?
房云扬走在前面发现妹妹没跟上,回首见她看着牌位正发呆。“云心!快出来啊。”
“好的哥哥。”云心转过身,快步跟上。
三人拜别房爱忠,上了马车离开宗祠。
房继先和房继礼此时正在村尾一家破落得房子前。
“大哥,这六爷许久没出山,他能帮我们忙吗?”房继礼凑过去头问走在前面的大哥。
不用担心,我们去问问。毕竟他也是续弦所生。”房继先抬脚走进院子。
“六爷在吗?”
只见院中唯一的房子门开了,走出一个驼背老人。
“你们是谁?”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
“六爷您老好啊,我是长宁房家二房的人。”房继先凑上去打招呼。
“给您老带了些东西。”房继礼将车上拿下来的礼物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驼背老人眯着眼看了看他们,问:“有什么事?”
“您老长久隐居于此,不问世事,可曾想过族中事务,您也能有管理的权利?”房继先盯着他幽幽的说到。
房爱政挺了挺弓着的腰,徐徐说道:“我且问,管理族中事物与否干你们何事?”
房继礼猴急的说道:“六爷!凭什么他们所谓的嫡系子孙就可以入族谱,我们续弦的子孙就不行?!”
房爱政一听这话,眼珠一转,走到桌旁石凳上坐下:“自古以来,房氏家规就是如此。有何意义?”
“难道您不想改变吗?”房继先尝试着说服他帮自己。
房爱政喃喃说道:“曾经改过,但是我错了。”
“六爷你说什么?”房继先没听清。
“行了,此事你们别再找我,我不会帮你们。安稳度日比什么都重要。”房爱政说完这话,不理会二人慢慢走回屋里。
房继礼郁闷的看着大哥:“大哥,他什么态度?!我们怎么办?”
“此事只能另行谋划。先回家。”
两人慢慢走出院落,有一双眼睛从屋内透过窗户看着他们离去。
“吱呀”一声,屋里的老人又走出来,拖着蹒跚的脚步缓缓走到宗祠前。
房爱忠正锁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
“五哥,刚才长宁房家二房的人来找我,我看那两人不太安稳。”房爱政微微直起腰,直直的看着房爱忠。
房爱忠落了锁,转过身背着手,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慢慢悠悠回答:“老六,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像那时候的你吗?”
驼背的老人笑了,叹了一口气:“是啊,执着于族谱之事。可那又怎样呢?到最后入了族谱却被诅咒反噬,家破人亡,如今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
“唉。身为族长,本有保护族中每个人的义务。可是我们房家历代不让续弦的人入族谱其实是保护了你们啊。”房爱忠失落的说着。
“谁能想到,我们这个小小村落的族谱,竟然被人下过咒!这是怎样的恶毒。”房爱政驮着的背微微颤抖,“必须是嫡系子女才能上族谱,否则就会被诅咒。这种话我说给他们两个他们会信吗?”
房爱忠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我们族长代代相传的秘密,不可随意说啊。所以你当时逼迫上代族长入了族谱的时候,他曾跟我说,害了你啊。”
“嗯。是啊,这都是执念惹的祸。”他们两个并排站在宗祠前,看着村落尽头的雾障林子,心里不能平静,难道历史要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