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张栋一家三口并郭铁柱一起坐下吃饭,郭铁柱喝了几口酒才说起。
他和李胜男都是镇轴承厂的职工。
这轴承厂早年效益还好,近几年已经不行了,半死不活吃着国家的补贴撑着,所以已经有两年不接受技校分配的工人了。
前几天,工厂的老职工章姐想让自己初中毕业的儿子进厂,就去求了厂长。
虽然明面不说,但这种时候想进工厂,肯定得给厂长一点好处的。
周姐自然就买了好烟好酒,还封了个红包给厂长,厂长就答应了。
这事做得不是很保密,毕竟章姐儿子突然进厂,傻瓜也知道有猫腻。
现在厂子效益不好,工资是按人头发的,除了几个领导多一点,其他所有职工都一样。
每月的工资就是厂里的收益除以人数,有多少是多少,职工越多,拿到的工资越少。
李胜男担心影响到自己的工资,不想让章姐儿子进厂,便嚷嚷出来了,非说厂长受贿。
受贿那么严重的罪,厂长哪敢担,迅速把礼品退了,章姐儿子也被退了。
章姐生吃了李胜男的心都有。
李胜男不怕厂长,毕竟这是国家的厂子,她没犯错厂长也不能开除她。
但她却怕章姐这种能骂会挠人的中年妇女,于是假借生病躲了,所以今天才在家。
“就是你们不砸,章姐肯定也要去砸了。”
郭铁柱狠狠闷了一杯酒:“她再这么招仇恨下去,这窗户我是不用再装了,省得白花钱。”
张栋顿时很同情他,有这么个爱惹事的老婆,谁也撑不住。
郭铁柱喝得眼眶泛红:“张叔你说,就多一个人,他能分几个钱?就为了这点钱,非要断人生路,跟人一家结仇?”
“她就想着反正这是铁饭碗,厂长不能赶她走,就没考虑过她怎么会被调去处理煤渣?怎么就没考虑过我......我......”
郭铁柱声音哽咽:“我为什么不能升职!”
张建设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得用力拍拍他肩膀:“以后一定会好的。”
张栋也不由得拍拍郭铁柱的胳膊,突然感觉自己不该砸他家窗户。
玻璃挺贵的,实在对不起铁柱叔。
郭铁柱看看张栋,眼圈又红了:“好歹她也给我生了两个个儿子,为了孩子,我忍了,不睡一块也就是了,可你看她把孩子教成什么样?”
“我是入赘的,是没本事的门女婿,不用听我的,听她的!”
郭铁柱气得捶桌子:“她就这么教我儿子的!她就是这么跟我儿子说的!教得我儿子都看不起我!”
张栋连忙捂住妹妹的耳朵,不让她听这些:“铁柱叔,孩子在呢。”
郭铁柱:......
你也是孩子好吧?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几天,张栋就开学了。
与此同时,《科学报》编辑部开始审核下期的稿件。
虽然被称为编辑部,但因为报纸的严肃性,所以《科学报》的编辑们其实都是一群很有知识水平的专业人才。
但正因为很专业,导致他们当编辑当得相当痛苦。
自从恢复高考后,民众们暴发了激烈的学习热情,很多知识份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挽回自己损失的时光。
于是可怕的事情来了。
《科学报》每日收到的投稿信件成百千,好的论文多来自各大学教授,也有一些民间科学家的论文让人惊艳。
但更多的,则是胡编乱造的伪科学。
比如有人声称研究出了木牛流马,还有人声称自己在研究永动机。
更夸张的连气功大师都来投稿,声称自己的气功治好了癌症。
偶尔出现一两个还可以当笑话看看,现在问题是这些稿件出现频率才是最多的。
光研究永动机的论文,每个月至少都能收到三五份。
气功大师的更多,基本每月不少于十份。
所以《科学报》每期刊载稿件时,都可谓大浪淘沙,编辑们都觉得自己快淹死在这片浪里了。
“又是一封乡下投稿。”
一名编辑拿起一封投稿信,看到边是龙江镇建设中学的地址,本能的产生了厌恶心理。
不是他瞧不起乡下人,实在是来自乡下的稿件,一半以属于各乡村的气功大师。
不过地址写着建设中学,看来似乎是中学老师,论文应该会写得比较靠谱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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