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楚红玉露出羞怯的神情,她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单从方相盘现在的举止就能够猜得出是想要干什么,只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不二也暂且松口,说道;“你说你想要干什么?只要你能保护的了我们的安全,本公主会尽量满足你的!”
“不二,不要搭理他,他什么都不想!”
楚红玉见李不二突然又搅进这件事里来,赶忙拉开李不二,接着说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想那种事情!”
李不二似乎有些明白,生气的说道:“你......你原来想的是这个!真应该当初阉了你!”
阉了我?方相盘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李不二揽过身边,露出一脸坏笑,说道:“果然是你!我猜的果然没错!也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想要我绝后!如此也好,既然我现在还是完整如初,那你也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马车帐子内这四人围成一团,马车外却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本来这李逢吉和方化应互相忌惮,都不敢盲目出手,又见方相盘一人上了马车许久也不下来,方化应倒是使出了一招激将法,说道:“怎么?你还在这为他拼命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你什么人?我倒真是为你感到不值得,你在这出生入死,他却一个人进马车里享受去了!”
方化应这话说的很大声,既是说给李逢吉听的,似乎也是说给马车里的方相盘等人听的。
只是马车内仍然没有什么回应,只有李逢吉一人在外听着这污秽之语。
这本来就是一招激将法,方化应越说越起劲,又对李逢吉说道:“怎么?想好了吗?要不我先给你一会时间,你上去把那个马车上的胆小鬼替换下来,也让你舒服舒服,也免得你死的冤屈。”
“虚舟!你还在等什么?赶快替我杀了他!”
这句话当然是李德裕说的,他似乎误以为方化应说的是他,但是这声音却很小很小,小到就连李逢吉都要往声音那边看去,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是李德裕所说。
本来李德裕和方相盘这边的马车距离并不算远,只是刚才李德裕命令仆人牵着又退回了几十步。
李德裕又远远的喊道:“虚舟,你也小心点,你坚持一会,我去请救兵,一会就回来救你!”
看见李德裕临阵逃脱,李逢吉倒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
“什么样?我再给你此机会,你要是投降认输,我还认你是个汉子,咱们互不相干,你走你的,我干我的大事!否则,真拼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逢吉心里暗想,这种人最终会沦落到打家劫舍也算是注定的。换正常人来说,宁死不屈才算是个真正的汉子,反而到了这伙劫匪这里,投降认输却成了汉子,岂不是荒天下只大谬。
李逢吉不卑不亢,回道:“我出没于朝堂之上,受陛下赏识,应尽心竭力,只求上对得住皇帝,下对得起道义!哪里用的着你们高看!也不必再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还是兵戈上分个高低吧!”
这方化应本来就知道绝对说服不了李逢吉,又见对方已经下了战书,再也回应,也徒徒丢了面子,只是火拼了。
只见这方化应锻刀一挥,身旁的二十余个贼人便一拥而上,齐齐挥舞着短刀、铁剑向李逢吉冲去。
李逢吉也丝毫不慌,舒展一下手指,随后又握紧枪杆,左推右挡,应付着这些贼人的攻势。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李逢吉的长枪在这种形势下正是发挥了绝妙的作用。本来每种武器都有利弊,素樱枪虽然较长,但也只是适用于远距离对抗,一旦被敌人近身却是十分被动。
只是这伙贼人虽然人数众多,但也大多是些乌合之众,并没有什么系统的刀法、剑诀,李逢吉使长枪,左右格挡非但并不吃力,反而倒显出几分轻松。
这种群殴战的弊端此刻显露无疑,李逢吉是以一人对抗二十余个劫匪,虽然人数劣势明显,但是仗着枪长的优势,一时也并没有落得下风。
反而那些贼人却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打乱撞,这二十余人围成一圈,都想要上前劈砍,但哪里容得下这么大的空间,又皆都是束手束脚,生怕伤了同伴。
李逢吉却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趁着这些贼人分神的时机,抓住破绽,并不用枪头去扎刺,只是用枪身一摆一荡。
随着李逢吉的每次发力,这些贼人便一个个应声倒地。约只剩四五个同伴时,那些贼人才不再忌惮,能发挥全力而上,只是实在是与李逢吉枪法相差甚远,只一个照面就都倒在地上哎呀作痛!
“怎么样!你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
见李逢吉对自己嘲讽,那方化应丝毫没有被扰乱心智,反而更加集中,手握锻刀,恶狠狠的看向这边。
李逢吉猜测以方化应刚才的性情来看,势必还要胡言乱语一番,此刻却是一言不发。他自然明白对方就要全力以赴攻击自己了,也丝毫不敢小心。
方相盘等四人在马车帐子内并没有做什么荒唐的事,而是都尽量屏气凝神,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声音。
方相盘知道李逢吉和方化应的这一战,不仅关乎着李逢吉个人的荣辱,更关乎的是自己连同楚红玉三人,甚至算上那些随行的侍卫,总共十多人的性命。
方相盘不敢去看,不敢掀开帐子去看,或许他刚才还有那份勇气,但是现在,在马车帐子里,身边围着楚红玉、李不二、莺儿三人,他不再敢去看,或者说他不想去看,他不想让楚红玉她们看见这血淋淋的现场。
方相盘只觉得现在马车之外,是一副不知道多么残忍的惨状。他听着刚才李逢吉和那二十余个贼人的打斗声音,每一声,对他来说都像是一把插在心头的匕首一样。
或许是出于害怕,或许是出于同情!方相盘自己也觉得十分离谱,眼下最值得同情的应该是他们几人,但他幻想中的那些死去的贼人,却都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