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赶路,就在齐乘风和羽殇的问答中度过了。齐乘风因为年少,对羽殇的一些事迹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这一路上倒是羽殇在不断给齐乘风和王叔两人讲着一些他过去遇到的一些高手,倒是让齐乘风和王叔对江湖中顶尖的这些武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因为吃饱喝足,加上视线比晚上开阔的多,所以这一次的赶路速度比较快。虽然这一路上三人尽量挑一些人少的路走,但实际上并没有绕太远的距离。
饶是如此,这一两百里地也不是一天时间能赶完的,这一天走下来也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了。好在这一路上的小村庄倒是不少,所以三人这一路走下来倒也没有少了饮食和水。只是到了夜里不得不在村庄里留宿,倒是找了个家人在外经商的慈善人家让三人在客房里歇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一亮三人拜别了主人之后,就有踏上了赶路的道路。不过不得不说这三人运气挺好的,这小村庄因为离着鸡冠镇不到百里地,又正赶上这几日逢着鸡冠镇办庙会,所以同去鸡冠镇的人倒着实不少。
马车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同去鸡冠镇的村民们倒是赶了不少的牛车和驴车,顺道带上了他们三人,倒是让他们这一路赶去的速度快了不少。
这天蒙蒙亮的时候就上路了,直到接近午时才到了鸡冠镇的镇口。拜别了送三人来的农夫之后,三人才跟着往来的人群进了这鸡冠镇。
要说这鸡冠镇虽说和渝州城那样的大城比起来要差的远,但在这十里八乡的地界里却也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了。渝州城里大是大,可那里的消费高啊,远不是这附近靠务农为生的乡下小民能消费的起的。这鸡冠镇就不同了,可以说的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生活所需都能在这里见到。当然,那些什么奢侈品和青楼红馆的,自然也不是这个小镇能有的啦。
不过还好,三人把这里当做第一站的目的,也只是想用羽殇身上的银票换些银子,好去买些衣物坐骑,总不至于这剩下的几千里路还像现在这样子步行吧。
这鸡冠镇虽说是个镇集,但却并没有多大的规模,充其量也就约莫只有渝州城的二十分之一大小,就这还是算上了东西两个一路延伸到镇外的集市才将将够得上的。
这鸡冠镇的名字,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只是这附近连绵的山势如同一只报晓雄鸡,而这鸡冠镇则建在这雄鸡的鸡冠处罢了。由于山势的原因,这鸡冠镇却不是个四四方方的城镇。其四面均是沿着山势而走,呈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尤其是东北面的城墙,真如那鸡冠的上头一样,起伏凹凸,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
这鸡冠镇有且只有一个钱庄,就是位于镇子南边的嘉丰钱庄。这嘉丰钱庄有着朝廷的背景,在盛元王朝之内可以说是信誉和实力最好的钱庄了。由于盛元王朝格局稳定,所以商业上也是十分发达的。商人交易大宗货物时势必需要大额银两,若是不断从各地运输这些的话,其中耽误的人力物力简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花费。
而钱庄则可以在各地通过存管和支取来完全承担这一部分的花费和风险,仅仅收取一部分的抽成作为费用,大大的增进了商业的发展。
羽殇三人目标明确,从一入镇子就打听起了镇子里钱庄的所在,径直去了这嘉丰钱庄。
这嘉丰钱庄在南城最豪华的街市上面,且因为占地极大,非常的显眼。隔着老远,那嘉丰钱庄的金字招牌就印入了羽殇三人的眼里。兴许是正值午时,到了用午食的时候,嘉丰钱庄里的人不多。
三人刚一走近,一名钱庄伙计就迎了上来。本来一张笑容满面的脸,在看到羽殇身后的王叔和齐乘风两人之后,略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忍住好奇,问了问站在二人前面的羽殇:“这位客官,请问到鄙处有何贵干,小的能帮三位贵客做些什么?”
羽殇自不是第一次来,看了伙计的表现略有些不喜,但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二位同伴卖相着实不太好看,便按下性子对伙计说:“我是来支取银两的,我身后二位是我的同伴,麻烦给安排个地方休息一下,待我取完银两再一同离开!”
伙计虽说有些奇怪三人的关系,但不得不说这嘉丰钱庄培养伙计还是很有一套的,虽说看着王叔和齐乘风二人打扮的跟乞丐一样,却也还是依言将二人请到旁边坐下,同时安排人带羽殇去办理手续后,就去给王叔二人斟茶去了。
羽殇跟着另一个伙计去办手续去了,去之前跟王叔二人交代在此处等待片刻,一会儿三人再行汇合。
王叔和齐乘风倒也没有什么想法,在伙计的安排下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这几天基本都在赶路,三人身上的汗水加上一路的风尘,形象着实有些不佳,是以王叔二人也没好意思在太显眼的地方坐,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这世上却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王叔和齐乘风坐在那里刚对斟茶的伙计道了声谢,一声阴阳怪气的调侃就出来了,“哟,你们嘉丰钱庄这买卖倒是做得广啊,连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都有钱存在你们钱庄,看来这破船也有三斤钉的老话,当真是没说错啊!”
来人一身青色绸缎,看起来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本来这身衣服当得是做工上乘,且裁剪不凡,可穿在这人的身上,却着实让人感觉糟蹋了这身衣服。怪只怪这人身形消瘦,偏偏却头大如斗,脸如圆盘。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总归是个人样,可偏偏那人又生了个眯眯眼和突尖嘴,更是让人看了不虞。
这人名叫钱玉,他爹倒是个妙人。自己长得难看,娶了个漂亮媳妇之后倒是想着能生个漂亮儿子,这钱玉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给钱玉的名字里定下了个玉字,希望这孩子长大之后能如花似玉。
可不得不说钱玉的老子那副尊荣的杀伤力实在太强,饶是钱玉的娘那样一位风姿绰约的佳人也没能救回多少,让钱玉的老子大失所望。虽说从长相来看确实是亲生的,但没能生个漂亮儿子还是让钱玉的老子极为不满,连带着对这个长相八分像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好眼色,不是打就是骂的,生生把个正常孩子变成个倒霉孩子。
钱玉的娘看了自然心疼,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虽然丑是丑了些,但仍是宠溺有加。甚至因为钱玉老子对钱玉的态度,其对钱玉的宠溺更是变本加厉。这样一个环境里长出来的孩子能有好那才奇了怪了,所以刚从娘亲那里拿了银票的钱玉,一看到在钱庄里的王叔和齐乘风,就起了戏耍的心思。
钱玉之前那话虽是朝着钱庄里的伙计说的,但王叔和齐乘风二人却能明白其中对他们的嘲讽之意。但两人本就是乞丐,这番话倒也没少听过,加上正在逃亡路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都打着当做没听到就算了。
可他们想算,这钱玉却不想。看着两人忍气吞声的样子,一种变态的快感让他更加不是放过这个侮辱二人的机会。见着两人没有回话,钱玉继续对在他身前侍应的伙计说:“你们这儿是怎么回事,当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来了,这坐赃的板凳也不知你们清洗干净没有,若是让我不小心坐了脏了衣服,岂不得让这一大一小两个叫花子拿命来赔?”
伙计面色有点难看,这进门都是客,虽然那两个叫花子确实有些邋遢,可和他们同来的那位公子看起来却是气度不凡。真要是应了钱玉的话,等到那人出来闹出些事来,不管谁对谁错,他这个当班的伙计都免不了掌柜的一顿教训,是以这伙计倒是想着怎么把这事给平息下来。
对于钱玉的话伙计一转念就想到了回答:“钱公子请放心,我们嘉丰钱庄的伙计手脚都勤快,这店里的一应事物都擦洗的十分干净,若是脏了您的衣袍,这一应的损失都是我嘉丰钱庄承担。至于那二位客人,乃是在此等待同伴办理支取手续,想来也不会耽搁太久,钱公子要不也到里间去把这正事办了?”
钱玉自是明白伙计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想的却是这两个叫花子能有个什么有钱同伴,倒是想把这进去办手续的家伙也一并给调笑一番。贼眼一转,钱玉就想到了一个由头:“这二人都是叫花子,能有个什么有钱的同伴,多半便也是个叫花子。这叫花子却又哪来的银票能在你们这里支取银子的,多半不是偷得便是捡的,你们可要查看清楚,可别让某些不干不净的人,得了便宜!”
这话就端的有些过分了,完全可以说是**裸的斥责王叔和齐乘风二人乃是骗子小偷的同伙,饶是王叔和齐乘风二人想要息事宁人,这个时候也都有些坐不住了。刚准备回嘴说上几句,在后面支取银两的羽殇却正好在此时从里间出来,手上拿个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