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的?”面对客栈小二的通报,苏玄不解地皱了皱眉。
这一大早的,居然有官差上门,指名点姓要见他。
自己应该,没犯什么事吧?
收拾好行容,苏玄走出了房间。
在客栈门口,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天在街上遇到的衙门捕头。
“敢问差爷,找我何事?”
走上前,苏玄拱手道:“莫非是那天在下说得不对?”
“对!当然对!”
见到苏玄,衙门捕头兴奋地迎了上来:“多亏了公子,我们才没有冤枉好人。
“人犯已经缉拿归案了。”
“那今日差爷前来,所为何事?”苏玄更加疑惑了。
他与此人之间,也只有这么一点关联了。
“我叫王志,公子直呼其名即可。”
衙门捕头解释道:“实不相瞒,不是小人要找公子。
“是我家大人想见公子。”
“你家大人?”
王志点了点头,侧身让出路来:“公子,要不咱们先上车,路上说。
“大人还在府衙等你呢。”
府衙?
京临之中能叫府衙的,也只有京兆府了吧。
捕头?府衙?
找自己的是京兆尹?
苏玄目光闪烁,点了点头,与王志一同登上了马车。
“事情是这样的。”
车厢里,王志细说道:“那日在街上,小人见过公子的本事之后,深感佩服。
“于是便将公子举荐给了我家大人,也就是京兆府尹大人。
“近日,我家大人那里刚好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想请公子帮忙。
“所以小人就斗胆来打扰公子了。”
苏玄会意地点了点头:“王捕头可知是什么案子?”
“这小人就不晓得了。”王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京临分三环,外城、内城、皇宫。
京兆尹府与一众朝廷衙门,皆设置在内城。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座雄壮威严的建筑前。
单是石块堆成的台阶,便有足足一丈高。
立于路边,仰头望去,牌匾上书,京兆府。
“公子,请随我来。”
跟在王志身后,苏玄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京兆府。
穿过审案大堂,拐过两道弯,二人来到了一处房间外。
房间门口。
左侧站了一名带刀士卒。
右侧候着一位青袍文吏。
王志上前,朝文吏拱了拱手:“劳烦通报,大人要见的苏玄到了。”
青袍文吏上下打量了苏玄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推门而入。
“公子稍待。”
王志朝苏玄颔了颔首:“一会小人就不陪公子进去了。
“公子自便。”
“有劳王捕头带路。”苏玄也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青袍文吏走了出来,冷冷道:“大人有请。”
苏玄直直地望了那人一眼,大步踏出,挺拔地迈了进去。
走过玄关,苏玄远远看见,珠帘后,一道人影跪坐在案几前,奋笔疾书。
而在案几上,卷宗已是堆积如山。
苏玄走到珠帘前,拱手道:“草民苏玄,拜见府尹大人。”
屋内,人影并未答话,甚至没有抬头。
‘没听见?’苏玄皱了皱眉。
等了十几息,苏玄再度开口道:“草民苏玄,应大人召见,特此前来。”
人影还是没有反应。
‘下马威?’
苏玄不解地眨了眨眼:‘可是我与他素未谋面,更没有上下级关系。
‘为什么要给我下马威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半盏茶,一盏茶,半柱香,一炷香。
足足小半个时辰过去,人影还是没有任何行动。
此刻,苏玄作揖的身姿已经快要僵硬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苏玄深吸口气,中气十足道:“草民苏玄,拜见府尹大人!”
“进来吧。”屋内,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终于。
“谢大人。”
苏玄舒展了一下身体,甩了甩手臂,撩起珠帘,走了进去。
直到这时,苏玄才看清人影相貌。
国字脸,一剑眉,鼻梁挺拔,双目圆睁,一眼望去,威严赫赫。
“让你久等了。”
人影锤了锤双腿,撑着案几站起身来:“本府处理公务,从不中止。
“并非是在针对你。
“以后,你要习惯。”
以后?习惯?
这是准备一直拿他当免费劳力使?
那可不行。
得给钱。
“小人明白了。”苏玄颔了颔首,抬头望去。
这时他才发现,眼前此人,竟比自己还要高大一些。
看起来,几近七尺。
也就是,两米多。
‘这他么是文官?’苏玄眼角抽了抽。
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听下面的人说,你很会查案?”
人影拿起茶壶,自斟自饮道:“对了,本府姓高,名义。
“你要是喜欢,可以叫我高义。”
“草民不敢。”
苏玄拱了拱手:“回大人的话,草民只是善于观察而已。”
这府尹,每句话里都是陷阱。
不过,苏玄也没有敷衍他。
之前那件案子,的确不算什么。
只是失主和捕快先入为主,认为穷人肯定是犯人,反而对进出胭脂铺的人没有戒备罢了。
“不会查案?那你可以走了。”高义放下茶盏,摆了摆手道。
我!
你这不按套路出牌。
不行,站了这么久,至少也要知晓是什么案子。
不然就太吊胃口了。
苏玄拱手道:“大人不妨说说,兴许草民能为大人分忧。”
“说说?”
高义忽然走到苏玄面前,神色微沉,严肃道:“知晓了案情,你就要对本案负责。
“确定还要听吗?”
你狠!
不说就不说。
苏玄咬了咬牙,刚要拒绝,却是高义先开口了。
“既然你这般坚持,那本府就与你说说吧。”
高义背负双手,踱步道:“五日前,府里捉到了两名盗窃案的望风人员。
“但偷盗之人,跑了。
“无论我们怎么审问那两人,他们死活都不开口。
“由于没有证据,衙门没法定他们的罪,更不可能屈打成招。
“再过几日,怕是只能放人了。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高义这一席话,跟连珠炮似的,根本没给苏玄拒绝的机会。
只是,这么一桩简单的盗窃案,偌大的府衙都没人处理得了,还需要请外人?
“大人,户部侍郎那边又派人来催了。”正此时,珠帘后,响起了之前青袍文吏的声音。
‘户部侍郎?’苏玄眯了眯眼。
“跟他们说,不见!”高义恼怒地摆了摆手道。
“是。”
待青袍文吏走后,苏玄急忙拱手问道:“大人,此案与户部侍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