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说出这番话之后,在场众人除了方润和朱炯山,均露出喜色。
大家都在想,这个小年轻自从一进门,就屡屡挑衅周公子,虽然传言甚多,说陈**师如何如何厉害,问题是谁也没见过,凡事讲究眼见为实。周公子找陈青比试,实则是借机给陈青一个教训。两人练没练过功夫,不用内行人,即便是一个八旬老妪也能看出,周玉肩宽腰圆,比陈青大出整整一圈来。
方润额头冒了汗,周玉那两下子,给陈青提鞋都不配,陈青明显是故意激怒周玉,如果再动手伤了周玉,自己做为酒会举办者,面子上也过意不去。
陈青这次来酒会上,就是故意找这对主仆的麻烦,讲一个“拖”字诀,免得朱炯山发觉异样,狗急跳墙,他在周玉的梦境里调查过,朱炯山对周玉是忠心耿耿,说是周家供奉,基本上扮演着周玉保镖的角色。
只要粘上了周玉,朱炯山就脱不了身。
然而,他还没有回应,却见朱炯山两手负胸,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对准方润和席坤晨,朝陈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陈青心里一沉,这老东西在警告我,如果我对他家周公子不利,那么他就会施阴招对付方润和席坤晨。
不由得,陈青再次动了杀心,如果之前还只是想干掉朱炯山,那么现在,则是打算在酒会上就把这老东西剁成肉末,也让他尝尝身无葬身之地的滋味。
吃瓜群众眼巴巴地盯着陈青。
陈青摆摆手,“不比了,不比了,在下身子有些不舒服。”
唉
巨大的嘘声,传遍了整个大厅。
那五六个带着佳丽的富家子弟,顿时泄了气,这陈大师牛皮鼓擂得咚咚响,一听说人家要以武会友,立刻变成了怂包。
马专员也满是失望,本来他都要宣告去一下洗手间了,周玉是自己的小舅子,看着小舅子连连吃瘪,他脸上也无光,若是两人打起来,小舅子把对方教训一顿也说得过去,就是将对方打成残疾也未尝不可,自己可以推说不在场,免得有人嚼舌根。可这位陈大师怎么就认怂了。
席坤晨也一脸鄙视。
方润和朱炯山则是长长出了口气,朱炯山冲陈青点点头,放下两根手指头。
众人开始小声议论。
“陈大师,百见不如一闻,雷声大,雨点小。”
“呵呵,也许人家只是精通设蘸作法,不擅长手脚功夫。”
“那他怎么敢说自己比周公子高一点点儿呢?”
“说话嘛,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不就出来了?图个嘴爽就行了。”
声音虽轻,却一字不漏地让陈青听到。
“陈**师,你是不是不敢了?”席坤晨忍不住问道。
陈青心里笑了笑,要不是因为老东西暗中拿你们为质,我至于放不开手脚?于是回应道,“只是有些累罢了,不是不敢。”
周玉哼了一下,“阁下累了?那就先休息一下,我今夜闲着无事,可以等阁下休息好再开始。”他一心想把陈青打得满地找牙,虽然自诩任何方面都比眼前这个乡巴佬强,但总不好拿来直说吧,那是粗鄙之语,显得自己没有涵养。
陈青不理他,朝方润示示眼色。
方润立刻领会了陈青的意思,打圆场道,“诸位,今日是以酒会友,论拳论脚的,反而不美,大家继续玩,继续玩!”
周玉则将陈青这个举动视为救场了,他为人气量狭窄,却最在乎别人拿此说事,就呵呵一笑,声音洪量,让所有人都听得到,“陈大师,我算是开眼了……”只是摇头,也不说话。
意思很明显,嘲弄陈青自不量力。
陈青感觉四方八面都是扎眼的目光,也不在乎,脸色平静,坐在沙发上。
周玉转过身子,跟旁边一个富家子说道:“到了明年,我周年产业就要向江浙一带发展了,每天成千上万两的银子挣着,也没啥劲,见了那些自吹自擂的鼠辈,总不能拿银子砸死他们吧?”
那个时候,大宗买卖用的还是白银结算,是以周玉有此一说。
那个富家子眼羡不已,“哎呀,周哥您厉害了,到时候可得多帮帮小弟。”
两人一唱一和,方润顿觉无聊,坐到陈青旁边。
陈青压低声音说道,“方兄,你帮我办一件事,拖住他们一两个时辰,到时候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让我大开眼界?得了,兄弟,我跟你了几次,哪一次不是大开眼界,不过,你让我拖住他们,是不是谁有什么问题?”
方润心思转得快,跟陈青在一块,老是心惊肉跳的,刺激得很,前天晚上在泛城县,先是被一个白脸老头伏击,又碰到土匪,傍晚还被一群人追撵,要不是汽车开得快,恐怕要打成筛子了。怎么陈兄弟走到哪,哪里就鸡飞狗跳的。
陈青神秘一笑,说道,“提前是你得我帮我拖住,要是拖不住,就相当于唱戏没了主角儿,戏词虽好,也看不下去呀。”
“哎,行了,行了,做兄长的,当然要助你一臂之力了,”方润一时好奇心又起,有好戏看,当然不能错过了,来鬼来怪了,有陈青扛着,怕什么。
于是,站起来,又宣布,酒窖里珍藏了一批法兰西红酒,今夜都开瓶庆祝。
在场众人,纷纷鼓掌,有好酒摆上来,他们当然愿意尝鲜了。
席坤晨见他们两人嘀嘀咕咕,伸长了脖子偷听,只听到什么好戏什么的,心里不大高兴,这两个人搞什么鬼?虽然她从五姨娘那里听说,陈青在戏园子救了一大群人,有大本事,但这般缩头缩脑,着实让人不痛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几种酒掺和着喝,酒量不好的人,便有些醉意朦胧了。
周玉倒是善于辞措,有些口才,把那几个县城的富家子招拢到自己这边,侃着侃着,有一人也是不怕事大,又开始煽风点火,“周哥,那个姓陈的我越瞧越不顺眼,方公子却对他盛情款待,怕不是方公子被他施了什么妖术吧?”
周玉瞥了一眼陈青,发现他装模作样的坐着,心里那股恶气又腾的一下升起来了,朝地上啐了口,“脓包一个。”
“周哥,瞧他人模狗样的,进门时那番话太嚣张,让兄弟们都替你生气呢,换了是我,我怎么也忍不了。”
周玉从鼻孔深处长长地喷出两道气。
“周哥,咱现在不给他身上留点记号,日后要是想起来,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