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水镜深处走,灵引子和阿强都加了几分小心。灵引子觉得,她若是再不小心进了幻境,那可就丢人了。阿强觉得,他有必要多几分小心,否则就该护不住灵引子,再次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如此,二人倒是比初入水镜时更加谨慎了。
阿强眼见灵引子没了平日里面上的嬉笑,,便想说些什么打破严肃的气氛。
“哎?阿引你瞧,那片水镜上面为何会刻有一朵牡丹花?”阿强指着一面水镜的右下角。
灵引子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朵鲜嫩无比的白牡丹,在水光潋滟的水镜中并不引人瞩目,要不是阿强眼尖瞧见了,她很有可能是瞧不见的。再一细看其他的水镜,也都刻有一朵白牡丹。
“阿引,我记得你说过,这水族白氏的族徽是流水,那花族似乎、似乎才是牡丹族徽,这牡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灵引子瞧着那朵白牡丹,不过转了转脑筋,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我想,这朵白牡丹应该和白氏的祖先水神有关。”灵引子走到那面水镜旁,负手立在那。
阿强轻叹一口气,他知道,灵引子怕是又要对着他这个无知青年普及知识了。
“你可知八仙中的吕洞宾?在这泰山附近就有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传说,这白牡丹和吕洞宾有一个儿子,就叫做水神。”
阿强一歪头,似乎来了兴趣:“没想到,居然和八仙还有关。”
“白牡丹原也是在泰山修炼的,后来不堪众人嘲弄,带着儿子搬到了泰山南边的徂徕山居住。水神长到**岁,生的伶牙俐齿,十分的讨喜,但是因为没有父亲,常常受人欺负。腊月二十八那天,水神和伙伴们玩“做皇帝”的游戏,他们把筐罗的高高的,说是谁能爬上去,谁就能做头头。”
阿强听到此处不禁嗤笑:“还真是有趣,不愧是**岁的年纪,不用说,肯定是这位水神赢了?”
灵引子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这个阿强啊,有没有听过说书,看过话本呐,懂不懂什么叫悬念,什么叫设疑啊!
“确是这水神赢了,大家本来就看不上这个私生子,自然不愿让他做头头,于是将他拉了下来,打了一顿,四散而去。白牡丹在家中正因买不起酒菜而发愁,却见水神狼狈而归。听了缘由后,白牡丹抓起烧火棍,对着灶王爷说道∶‘灶王爷啊灶王爷,你都看见了吧,这还让我们怎么活?哼!我儿要是真做了皇帝,非把那些小崽子杀尽斩绝不可。’她越说越气,一边说,一边敲,几火棍下去,灶王爷早就鼻青脸肿了。”
阿强拽住了说的正尽兴,不提防脚下,险些被石子绊倒的灵引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白牡丹也是有意思,有气对着人家灶王爷发什么呀,这灶王爷保不齐就到天界去告状了!”
灵引子顿了顿,再次白了一眼阿强。她发现给阿强讲故事当真是无趣,这厮总是自己猜透剧情发展,让她这个说书人连说下去的**都没有。
阿强自知说错话了,摸了摸鼻子,用他那双如秋水般的黑眸瞧着灵引子。
果然,灵引子目光柔了下来,这不过是个无知青年,自己和他生什么气。
“灶王爷糟了怠慢,上天界在天君那告了状,说水神要云皇帝,还要将村里的人赶尽杀绝。天君听了灶王爷的一面之词,便吩咐四员大将,到来年的龙节抽掉水神的龙筋。”
“后来呢,后来呢,那水神怎么样了!”阿强狗腿似的跟在灵引子身后问道。
灵引子终于得到了想要的观众反应,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自那日挨打以后,水神有一次上山砍柴,迎面走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对他说:“你本是真龙天子,将来要做皇帝的,只因你娘不慎说走了话,天君要在来年的龙节抽你的筋,现在已经没办法补救了,只有到时候你能咬牙挺过,保住你的龙牙玉口,还能说什么成什么。”说完便飘然而去。”
灵引子转头,看见阿强正一脸兴趣盎然的瞧着自己,心下满意,又接着说道∶“转眼龙节至,水神硬是挺过了抽筋之痛,但也恨上了灶王爷以及所有神仙。他拿起上山装水的葫芦咬牙切齿地说:‘灶王爷,亏你跑到天君面前替我美言,你老人家辛苦了,到我这葫芦里来歇歇脚吧。’”因为水神有一张龙牙玉口,他的话便是圣旨,只听“嗖”的一声,灶王爷便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葫芦。此后水神辞别白牡丹,访便大山名洞,见神就收。最后他回到了泰山,刚过红门不远,迎面走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水神觉得有些面熟,似曾相识,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便喊道:‘来者何人,快快通名报姓。’”
灵引子说道此处顿了顿,神秘兮兮的歪头问阿强∶“你猜,这老人是谁?”
阿强知道她非要过瘾才好,只得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
“那老人笑嘻嘻地答道:‘在下便是小仙吕洞宾。’水神闻听此言,突然想起以前给他报信的白胡子老头,原来是他的亲生父亲,不禁大吃一惊,将葫芦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各路神仙都趁乱逃跑。水神将母子多少年来的冷遇和磨难一一告诉了他。吕洞宾听后,也十分难过,将一柄断烦恼、避磨难、呼风唤雨的青龙宝剑交给水神,嘱咐他照顾好母亲,与乡亲们和睦相处,把他又送回了徂徕山。此后,水神用他的青龙宝剑为乡亲们做了许多好事,并一手建立了水族白氏,渐渐掌管四海之下的十大河流、大小湖泊,成为五族之一。”
灵引子终于痛痛快快的说了一回书,她长舒了一口气,顺手幻化出一个琉璃杯,拿着杯子往上方一挥手,再拿下来,杯中已然盈盈一杯清水。她仰脖悉数饮下,顿觉十分畅快。
“阿引讲的当真是好,我都听得入迷了,原来这水族白氏竟还有这般一番来源。”阿引十分捧场的感叹道。
灵引子点点头,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皱,大步往前走了。
灵引子知道,人生总是充满选择的,她本以为这片光芒璀璨的水镜是个直肠子,但谁想到半路分了叉。
原本这些镜子都是相互错落而立,灵引子和阿强虽总是绕着走,但大体都是一条路,可现在杂乱的镜子十分有秩序的向两边伸展。
的,向左、向右,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