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将他包装成粽子之后,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回去。”
秦盏艰难地跟在后面,一路承受众人投来各种视线,心里庆幸着口罩把自己的脸遮住。
一直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起了大风,隔着玻璃门也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呼呼作响。
祁言调整了下口罩的位置,自然而然地站在秦盏的面前,将玻璃门打开。
秦盏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
周旁呼啸风吹而过,掀起他的刘海。
并没有想象中铺面而来的冰冷,他迟疑了下,缓缓睁开了眸子。
入眼是祁言宽大的后背,秦盏还没来得及诧异,便听他道“走了。”
胸腔某处砰砰作响,像是有温热的泉水击打。
明明周围一切都如此的寒冷,他却由衷地感觉到一股暖意泛进心里。
两人上了车,祁言想起了什么,道“你以后不用锁门了。”
秦盏抬眼看他,不明所以“为什么?”
祁言眼睛眨了眨“因为我发现……”他语气遗憾“你就算锁了门,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再怎么修,不还是被他撞开了?
秦盏“……可是我……”
他想要反驳,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你不会……”
祁言点了下下巴“嗯。”
秦盏“……”
他好惨,真的。
门做错了什么?
祁言煞有介事地说“你再锁门,我保不齐继续撞。”
秦盏咽咽嗓子,艰难地回“我……我以后不会再这么不小心了。”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我家的门了?
祁言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秦盏默了一阵,和他打商量“我可以把我家门的钥匙给你,所以……”
你能不能对我家门温柔一点?
祁言眸子亮了一下。
他将这句话当成秦盏邀请他去家里的信号,正要点头答应,秦盏忽然反应到了什么。
“上回七七到家里,你说的开工……是什么意思?”
那一次要不是祁言突然闯进来,秦盏说不定就要告诉洛七七他的确是喜欢祁言的事情。
而之后洛七七就将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沈笺。
这也就是说,当时洛七七就有意要套他的话,而祁言,很可能知道?
秦盏眸子动了动,而答案在这一片沉默中,也得到了印证。
他不由得有些难过。
回想过来,一切都那么有迹可循,洛七七的话里疑点那么多,自己也明明都有感觉到,居然还一步步踏进他的陷阱里……
秦盏心口猛地一塞“我……”
再想到自己傻兮兮地还想帮着洛七七告白,亦或者是不希望他去告白,灌醉了洛七七。
他此刻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的愚蠢。
居然一心只注意着自己喜欢祁言这件事情,其他什么都没有发觉。
秦盏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溃败地低下头,整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闷闷道:“对不起,我……太蠢了。”
祁言余光扫了快把整个人都埋进围巾里的秦盏,略微失笑:“傻子。”
他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出里面的玩笑成分,还觉得他骂的很对。
祁言:“……”
他清了清嗓子,哭笑不得地安慰秦盏:“其实这个事情还要感谢你一下。”
秦盏露出盛着薄雾的眸子,疑惑地看着祁言:“感谢我?”
“对啊,你其实作用很大。”祁言循循善诱。
他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脸上微微泛红:“我……有什么作用?”
“你想啊,如果不是你舍身出来做诱饵吸引沈笺上钩,我也不会去管他做了什么,以后要是和其他什么演员合作,他们又要受到沈笺的戕害。”
“所以……你蠢的恰到好处。”
秦盏只觉自己的胸口被某人闷闷地伺候了一圈,尽力地挤出难看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哦……”
他做了个深呼吸,想骂人,努努唇又怂兮兮地咽回去,只好将自己再塞回了围巾里。
祁言叹了口气,认真地骂他:“我说你蠢,你还真蠢。”
秦盏不明所以,只沉浸在刚刚貌似被他耍了的悲愤中。
“你不如再想想,我刚刚说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是不会去管沈笺的。”
所以……因为是你,我才去注意。
因为是你,我才担心。
秦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顶着一张烧红了的脸,逃避地偏头躲进车门和座位折出的狭小空间里。
回到了家里,秦盏再次带着一丝小侥幸去检查了下屋门,确定完全没有能锁上的可能,只好悲伤地打电话给了物业。
祁言非常大义凛然:“15号就上节目了,门对你来说还有用吗?”
答案当然是:没用。
鉴于秦盏有一个人住就会将自己弄生病的前科,祁言借口怕他再生病影响节目进程拖他后退,成功又让秦盏住进了家里。
祁言过去帮忙拿东西的时候,非常不悦的想。
这天天来回地跑,秦盏就不累吗?
他进来这么久,住自己的房子比住他的还少。
与其这样,干脆直接住到祁言家里不就行了?
唉,一向勤俭节约的秦盏,为什么就是想不通这个道理呢?
而秦盏却是见外的不行:“不好意思,我又过来打扰你。”
祁言微笑地掩盖着心里的火气:“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免费来住的。”
秦盏点点头:“这段时间的碗和卫生都由我来做,节目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找我。”
他:“……”
深吸了一口气:“难道不是我说什么你立马就去做吗?”
“可……”秦盏茫然地睁大了眸子:“为什么呢?”
祁言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为什么过来找我的?”
“因为我要让你回祁家。”
“所以……”
“但是你不是说你并不是很想要那个身份,所以除了这个我……好像并,没有其他对不起你的地方。”
秦盏回想起来,过去的一切都是由这个而起,所以在祁言说出这个话之后,他和祁言之间,好像并没有了其他的隔阂。
这一场病,倒让他在病中一点一点地清醒了起来。
他一直都被自己所织的网束缚着,一直在纠结着同样的问题,刚刚找出一个答案,就又想出许多其他的话来反驳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