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是萧含联合慕时执念一手打造的梦境,梦境本就虚实相间,所以苏乐的破冰笛并没有从这些真真假假的万物中凝聚出多少乐力。
萧含:“苏乐。这些账,算不了。”
萧含:“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至于慕时,我带走了。”
话毕。
梦境散去,祁婴和苏乐二人,已经重新身处漳曲堡内的小镇上。此地,离临江的茅草屋还有些距离。
祁婴环视周遭,丝毫找不到萧含的踪影。
仍旧是夕阳,夕阳下竹竿的影子并没有多大变化。
看样子,他和苏乐进入梦境的时间并不长。
两人戒备。
不远处,陵周越过半人高的荒草,负伤而来。他身后跟着的,是之前躲在茅草屋避难的灵薇。
祁婴跨步上前,“萧含伤的你?”
陵周应声。
祁婴:“他人呢?”
陵周:“带着花妖母女,还有慕时,去了天九城。”
祁婴:“”
陵周从袖中拿出一物,“这是萧含让你转交给慕茗的东西。”
祁婴垂眸。
乾坤宗高耸入云,层层玉阶,数千有余。
慕茗站在天池旁,天池上云雾薄薄。
石桌上已摆了两坛醉花红,还有慕时初入乾坤宗时所配备的乾坤卦。
那是萧含让祁婴交于慕时的东西。
慕茗不同于往日的不羁,此刻静静望向天池的背影显得有些突兀。
慕茗薄唇微动,沉沉叹息,“没带回来也好。”
慕茗:“活在天九城,比活在乾坤宗要来得舒服。”
祁婴摩挲着白玉杯壁,想起在梦境时所看到的境况。
祁婴道,“我帮你把体内的妖力给逼出来。”
慕茗回身,摇拒绝。
慕茗道,“不必。这么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祁婴道,“仙门弟子最忌功法不一。你是乾坤宗的仙宗,就算你现在可以压制妖力,那以后呢?”
祁婴手握白玉杯,像是要把酒杯握得粉碎,终又松开。
慕茗坚持道,“正因我是乾坤宗的仙宗,我才更不能逼出妖力。这些年,我是自愿的。”
“我手上沾了血。恶人好人老人妇孺。我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祁婴问道,“值得么?”
慕茗应声。
慕茗颀长的手指轻抚着慕时的乾坤卦。
他缓缓笑道,“要是有一日我被修仙道友揭罪行。他们看在我体内妖力的份上,也会当我是误入妖道。如此,乾坤宗几代门楣,也不算被糟蹋的太惨。”
祁婴无奈,只能凭慕茗任性。
他另提一事道,“在梦境时,萧含曾拿下假面,让你记住他的样貌。那时,我和苏乐在湖心亭只能看到他那身穿着青衫的背影。”
“或许,三界中唯一见过萧含样貌的,只有你。”
祁婴问道,“你幼时见过他,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慕茗凝视着祁婴,良久。
慕茗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慕茗愁眉不展,饮下一口醉花红,切齿肯定道,“总有一日,他会身败名裂,挫骨扬灰。”
慕茗重重拍着祁婴的肩膀,看向石桌上那盒黒木盒。
慕茗道,“喏。我特地将醉花红的秘方写了下来,秘方就在那里头,送你。”
祁婴蹙眉道,“送我干什么?我喜欢你酿的味道。我酿不好。”
慕茗玩笑道,“身居高位,妖力渐长。往后得闭关,怕是不能再时时酿。你若是酿不好,就让苏乐替你酿酒。”
祁婴道,“为什么让他给我酿?”
慕茗清清嗓,“回乾坤宗后,我放心不下,就拿景传镜看你们来着。”
“我看你们在墙角挺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