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写了一封亲笔信,又盖了军印,容九将信交给沐风,让他去城外拉药草。
“还是这贪生怕死的模样,看得顺眼。”
这张嘴,刀子似的,又利又毒。
李将军气得倒仰,就听她又说道:“不用给他药喝,等第五日,再灌一碗下去。”
这天下女子,哪个不是温婉良善的,即便有蛇蝎恶妇,也没有她这么无赖的。
李将军又气又急:“你等等,”
容九顿住脚步,回身看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容九嗤笑:“太子和萧丞相嘛。”
李将军惊怔住了:“你知道?”
容九脸上的笑意深了深:“我还知道弃卒保车,所以,我要是你,还喝什么清瘟败毒饮,直接死了,省得道时候龙颜大怒,还要亲眼看着满门被斩。”
李将军僵白着脸,感觉浑身血液,瞬间被冻住了,一时说不出一个字来。
容九举步走了出去,仰头看着清朗天色,扬起舒缓明灿的笑意。
有了药草,疫情又稳住了,几日后,李将军的折子,也送到了长安,却先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拿着折子,让人去请萧丞相。
萧丞相瞧着他脸上的喜色,眯了眯眼睛:“可是临州事成了?”
“疫情又起,百姓暴乱,临州要保不住了,一旦焚城,人人信奉的贤王,只怕要尸骨无存,连葬归皇陵的机会都没了。”
太子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他,抑制不住眼底的激动之色。
身为太子,自小王心术,早就喜怒不形于色。
可眼见着,就能把楚洵这个心腹大患,除之而后快,如何能不激动?
萧丞相毕竟是一只老狐狸,神色不显:“殿下一日未登高位,一日不可轻敌大意,楚王殿下心性过人,不会坐以待毙,明日,我会安排人跪请屠城。”
太子神情微微一滞,眼底精光沉了沉,很快又温和如常:“七弟从一出生,就是梗在本宫喉间的一根刺,本宫忍了他这么多年,一朝得以除之,一时觉得快意,放纵自己了。”
“即便除了楚王殿下这个劲敌,苏家还会扶持别的皇子,苏家一日不除,终是祸患。”
“舅父放心,本宫是不会输的。”
这么多年,太子心心念念,要除掉楚洵和苏家,他们一日不除,一日如芒在背。
第二日早朝,便有朝臣在萧丞相的示意下,请旨屠城。
韩大人道:“陛下,李将军快马加鞭送来折子,临州时疫无医,就连容大人举荐的神医,亦是束手无策,如今疫情反复,临州已是一座鬼城,百姓时常暴动,砍杀将士要逃出城去,臣恳请陛下下旨屠城。”
容青山听闻连容九也束手无策,脸色变幻了一下。
楚帝却是神色不动,问了一句:“众爱卿以为如何?”
大半朝臣跪请焚城:“臣等附议。”
楚帝看着大殿上,黑压压跪了一片的大臣,看向太子:“太子,屠城一事,你如何看?”
楚帝看起来波澜不起,声音却肃沉,透着寒意。
自古帝心难测,即便是父子,太子亦不敢贸然回答,心思转了几转,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