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如此直言不讳,张夫人差点气得,栽倒在桌子上。
县令夫人的面色阴沉。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静然死寂。
张夫人伏低做小,向县令夫人表忠心:“夫人莫听贱妇恶言,我家老爷对莫大人绝无二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容九看了眼天色:“今日天阴,鉴不出来。”
张夫人血气逆涌,气得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县令夫人亦是暗恨,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让丫鬟奉了盏热茶上来,端到容九面前:“这是我家夫人特制的花茶,沈夫人尝尝看。”
端起茶盏,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淡淡传来,容九垂眸淡饮,遮了眼底神色,扬了扬唇,含笑道:“县令夫人真是蕙质兰心,花茶很好。”
县令夫人神色滞了一下,触上她嫣然浅笑的面容,总觉得她话中有话,不由地捏了捏手指:“沈夫人若是喜欢,等下带些回去。”
容九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好,县令夫人端庄贤淑,莫大人真是好福气。”
她这张嘴,怼起人来,当真是利刃一般,专戳人的心窝子,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可夸起人来,又真诚自然,丝毫没有半点奉承之意。
县令夫人心头凛然,越发觉得她不简单。
容九三言两语,惹得众人猜忌张主簿,张夫人担心莫从,给张主簿穿小鞋,连忙趁机奉承道:“娶妻娶贤,县令夫人贤淑之名,当是典范。”
“张夫人难得说了句聪明话,”容九接着她的话,张夫人心头一跳,就听她继续道,“若是娶一个蠢妇,张口闭口,就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表什么?哪个表?婊子的婊吗?”
张夫人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住,当即拍案而起:“你个乡野贱妇,简直欺人太甚!”
“就欺你了,怎么了?”容九浅淡一笑,笑容冷寒起来,把手里的热茶,全泼她脸上了,“张主簿暗藏野心,张夫人若是大大方方地认了,我还高看你们一眼,居心叵测地想要谋夺他人的东西,却又不想担着奸佞之名,这和婊子又有何区别?”
县令夫人看她把手里的茶,全泼了,再听着她的话,脸色沉了沉。
其他人更是蓦地瞪大眼。
张夫人眼底的怒恨毫不掩饰,怒气冲冲地扑过去,扬起手,就要扇她一耳光。
容九拿起孙氏案上的热茶,又泼了过去,热茶滚烫,连泼了两次,脸上都烫红了一片。
孙氏捂着脸尖叫起来,目呲欲裂地盯着她:“你你”
众人全都惊呆了,惊骇不已。
张夫人怎么说也是主簿夫人,打她的脸,就是打张主簿的脸面,她一个乡野商贾,言行举止,当真是没有半点顾忌。
容九言笑晏晏地对县令夫人道:“张夫人被热茶烫伤了脸,县令夫人还是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可别毁容了,本就人老珠黄,要是再变成丑八怪,吓得主簿大人雄风不再,还怎么大展鸿鹄之志?”
喉间一抹腥甜涌上来,张夫人怒急攻心,吐血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