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宫。
淑贵妃眉间凝着郁色:“本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将皇后扳倒,没想到国师竟然跳出来。”
魏太傅精光深沉:“有负皇恩,以死谢罪,娘娘信吗?”
淑贵妃半个字也不信:“父亲也觉得,国师的死有蹊跷?”
“卸磨杀驴,萧家这一招,实在狠毒。”
淑贵妃皱起了眉头:“可惜没有找到任何萧家的把柄,这个结果,只怕九主那边不好交代。”
容九在宫宴上为她求情,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对付萧皇后,明明是她利用了她,反过来却还要欠她一个人情。
魏太傅老脸深沉,许久才道:“能被陛下册封为镇国公主,又岂是简单之人?如今魏家欠了她一个人情,他日若有所求,只怕是要倾尽魏家满门富贵了。”
“翎儿娇纵,父亲还要多加管教,那日若不是我警告,只怕要落得和萧玉一样的下场,昨日,禁卫护送太后去护国寺祈福,回来后,有人说,太后被九公主逼得,数百级石阶,一阶一阶磕上去。”
魏太傅微微眯起了眼,闪过一丝异芒:“她如此锋芒毕露,背后势必有所依仗。”
淑贵妃惊了一下:“父亲的意思是,陛下?”
“陛下和萧家已势成水火,萧家身为天子外戚,擅权干政,陛下如何忍得?不过是因为朝局制衡,无法下手罢了,如今,镇国公主打破了这种制衡,陛下这是要拿萧家开刀了。”
“那太子,”
“娘娘,”殿外,忽有宫人禀报,“镇国公主来了。”
淑贵妃和魏太傅对视一眼,道:“父亲觉得,她此番前来,是何用意,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魏太傅眼底精光隐现:“未必,为父先回避”
淑贵妃看他转入屏风后,吩咐宫人道:“快请公主进来。”
宫人引着容九进殿,等宫人奉上热茶退下后,淑贵妃笑问:“公主来我芙蕖宫,可是为了国师畏罪自杀一事?”
容九唇边淡笑:“国师若是真的畏罪自杀,宫宴那日,就该认下了。”
淑贵妃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无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怕是只能如此结案了。”
容九饮着茶,似是随意说起:“昨夜,我从大理寺回来,路过国师府时,看见有道人影闪了进去,今早便听到国师以死谢罪了。”
“莫非国师不是自杀的?”
容九看着淑贵妃故作惊讶的样子,目光掠过案上的另一只茶盏,唇边笑意缓缓加深:“自杀和他杀,总归还是有区别的,一日未结案,谁又能说,国师的供词,便就是真相?”
“公主所言甚是,贼人狡诈,若不是公主前来相告,本宫怕是要被他蒙蔽了。”
“贵妃客气了,魏家累世功勋,即便没有本公主相告,贵妃自有魏家支持,一样能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不过是早晚而已。”容九笑着起身,“本公主还要给父皇行针,就先告辞了。”
“公主慢走。”
魏太傅慢慢从屏风后转出,淑贵妃问道:“父亲都听到了?”
“自然是听到了,”魏太傅慢慢道,“为父昨夜听到消息,萧玉高热不醒,萧夫人请九公主入宫诊治,被她拒绝了,可半夜,萧皇后又去了一趟楚王府,这暗中有一只手在操纵棋局,九公主就是那下棋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九公主送了机会来,娘娘可要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