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相神色沉了下来,萧玉冷唇微勾,转身离开了书房。
萧玉虽然恨萧若绝情,害死了萧昀,但人死了,恩怨也消散了,除了萧夫人,对她最好的,便只有萧若了。
萧玉去了宁王府,宁王府已经挂起了白幡,灵堂前跪着一众下人,哀哭一片。
萧若被赐鸩酒,死相有些难看,萧玉悲痛地闭上眼,落下悲戚的两行清泪。
萧家害得宁王的太子之位被废,后来,两家又斗得你死我活。
宁王妃对萧家恨之入骨,迁怒于萧玉:“你来这里干什么?”
萧玉哀然道:“我来见姑母最后一面。”
宁王妃怒恨至极,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不是萧家,母亲不会落此下场,你滚!母亲不想看到你!”
萧玉站在棺木旁,一动不动:“给表哥去信了吗?”
“宁王府的事情,与你何干?”宁王妃怒然大喝,“来人,把她给我赶出来。”
萧玉乞求道:“让我给姑母上柱香吧,上完香,我就走。”
“别假惺惺的了,你有什么脸,给母亲上香?萧家何曾有过一日,把母亲视为至亲?萧家对母亲,对殿下,都做过什么,宁王府一日都不会忘记,你若是再不走,别怪不留情面。”
萧玉隔着泪眼,看了萧若最后一眼,手心里攥出了血痕,缓缓转身,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姑母,再见了!
已近薄暮,声声闭门鼓中,街上清寂,行人匆匆。
暮色落满整个长安,也将她深深笼住,心里有一块仿似被撕裂了开来,哀痛得令人窒息。
萧诀、萧夫人、萧昀、萧若
人生之中,至亲至重的几人,都一一离她而去,至此以后,唯一可握住的,不过是萧炎一人了。
容九从宫里出来,看见萧玉一人在大街上。
当日,也是在这条街上,她遇见了失魂落魄的萧若,告诉她为母则刚,让她黑暗而绝望的人生之中,看见了一丝光亮,才有了后来的诸多事情。
如今,再看着同样哀然如死灰的萧玉,就感觉人生恍若隔世,却又从未翻篇。
那时候,为了对付萧家,她停下马车。
这一次,她坐在马车之中,从萧玉身边错过。
萧玉却认出了她的马车,疾步追了上来,大喊道:“容九,容九,容九”
容九淡声道:“小月儿停车。”
陵月却挥着马鞭,马车行得更快了:“公主何必理会,不想见,便不见。”
容九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喊声,叹了口气:“停车吧。”
陵月拉住缰绳,将马车停在了一旁,萧玉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容九掀起车帘:“萧小姐有何事?”
萧玉喘息未平,却语调寒冷地逼问道:“你害死安平便罢,为何还要嫁祸给姑母?你为何要让陛下赐她毒酒?”
容九觉得这话甚是好笑:“萧若为了宁王,可以对萧昀下狠手,如今对安平公主下手,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萧玉却是认定了,容九才是杀人凶手:“你说谎!安平是她的亲生女儿,如何会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