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诀何尝不是萧丞相的亲生儿子,不也一样狠下杀手?”容九微微一挑眉,似有嘲讽之色,“你们萧家行事,狠辣绝情,至亲亦是棋子,你以为是我逼死了萧若,我告诉你,你错了,将萧若置于死地的人,不是我,是萧家。”
萧玉攥紧了双手,怒然冲口:“你血口喷人!”
容九双目淡淡地直视她,嘲讽之色尽显:“那本账册,是你父亲布的一个局,想借我的手,铲除宁王府,谁知却被阮成峰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宁王府折损了那么多的势力,萧若如何会善罢甘休?她杀死安平,嫁祸我,有此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你信不信都好。”
账本上的名单,虽都是萧家一党,却全是被宁王暗中拉拢收买的大臣,若真是容九所为,不该如此凑巧,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如她所言的,是萧丞相布的一个局,这个局,把萧若逼上了绝路,破釜沉舟,最终惨淡收场。
萧玉后退了两步,脸色僵硬青白,紧抿着嘴角,不说话。
“你若无心掺和萧家的事情,不如带上萧炎,离开长安吧,风云将起,长安未必能太平。”说罢,容九放下车帘,“小月儿,走吧。”
陵月驾着马车,缓缓驶动:“萧家没一个好人,公主为何要提点萧玉,萧家都死绝了,才能永绝后患。”
“不过是可怜萧炎罢了,他到底只是个孩子,”容九低头,抚上平坦的腹部,温柔轻笑,“就当是为这个孩子积福了。”
若萧炎是非不分,骄横狠辣,她未必会心软。
可他清澈干净,不谙世事,却又懂事知礼,令她不由地便想起了沈暮。
再过月余,书院也该放假了,容九回到公主府,便招来暗卫,让他们去桃花村,把沈暮几个小萝卜头接来长安。
闭门鼓声尽,各坊间,坊门关闭,天色完全暗下来,沈丞却还未回来。
苏嬷嬷端来阿胶乌鸡汤,温声劝道:“沈大人也不知几时回来,公主还是用膳吧,你不饿,肚子里的小主子也饿了。”
“嗯。”容九点头。
苏嬷嬷便吩咐下去摆膳。
容九用完膳,让苏嬷嬷准备些糕点参汤,她送去大理寺,陵月却道:“天黑了,还是我送去,公主早些歇下。”
容九无奈一笑,却是颔首答应了。
自从她有孕在身,身边的人,便格外的小心,也是怕她和云小郡主一样,有什么意外,伤了这个孩子。
沈丞手段雷霆,萧家一党人人自危,不过几日,宁王府的那些势力,已经尽数被抄家治罪。
整个长安,风云涌动,肃杀寒风之中,那些被治罪的大臣,穿着囚服,带着枷锁,被押入囚车,到刑场砍头示众。
而那些还未被治罪的,更是胆颤难安,他们想填补亏空,却补不进去,沈丞查得紧,他们半点空子也钻不进去,楚帝也有心狠狠整顿一番,彻底将萧家的势力拉下马。
凛冽的寒风之中,乌云压城,风雪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