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相老谋深算,行事小心谨慎,那些贪赃枉法之事,从未沾手,即便大臣攀咬出来,没有证据,亦不能将萧家治罪。
从一开始,萧家便想好了退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可那些大臣却是难以脱身,偏偏萧丞相又袖手旁观。
眼见着沈丞越查越严,有大臣坐不住了,便去找阮靖,阮靖不得已,又暗中去了一趟萧家。
漏夜时分,下了场大雪,阮靖心事重重,仿似这场大雪压在了心里。
“萧家势力,有半数都毁在了沈丞手里,这些人,不是被革职查办,便是抄家砍头,陛下亦无罢休的势态,照此下去,萧家的势力,就要被清除殆尽了,大人,朝中要变天了,你真的要袖手不管吗?”
萧丞相突然瞥了他一眼,嘲讽尽显:“朝中早就变天了,如今的朝堂,多是陛下的心腹,但那又如何?你好歹也是太常寺卿,怎如此鼠目寸光?”
阮靖老脸涨红,僵了数息,才道:“大人想要清除毒瘤,可势态越发严重,总得保住自己人才是,我们费心经营,才有之前的局面,若是全折损在沈丞手里,不是功亏一篑吗?”
“成大事者,需知取舍,你以为保住那些势力,就能成就大业?你以为还是萧家把持朝政的光景?如今的陛下,雷厉风行,早非之前的软弱无能,铲除萧家是迟早的事情,不起事,萧家只能任人鱼肉。”
萧家想要成就霸业,非起兵谋反不可了,陛下铲除了萧家的势力,便会对萧家放松警惕,萧家便可暗中筹备谋逆之事。
谁都以为,萧丞相被软禁府中,是闲人一个,他却是执棋之人。
阮靖暗暗心惊,敛了眼底的波澜,才缓缓说道:“大人所言甚是,唯一之计,便是起兵谋事,楚王已死,诸多皇子,亦难成大器,倒是燕王府的璃世子,可承大任,陛下能亲封九公主为镇国公主,将来也定会让她摄政,辅佐新帝,九公主不死,起兵一事,亦是险阻重重,之前,我们与她硬碰硬,非但没有占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损兵折将,大人,我们需想个法子,挑拨她和陛下的关系。”
萧丞相闻言,半晌无言。
阮靖看他沉然不语,又继续道:“人心隔肚皮,最是经不起挑拨,陛下用得着她,才能处处偏宠她,可若两人各自为政,没了陛下的庇护,我们要对付九公主,亦非难事。”
萧丞相眸光深沉,敛着幽深的精光,忽地笑道:“若能挑拨,萧家何至于节节败退?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相,本相对她如此偏宠,必有原因,我们倒是能从此处下手。”
“陛下偏宠九公主,无非是想利用她对付我们,难道另有原因?”
萧丞相看他怔愣,嘴角勾起:“你不觉得,她眉眼之间,和德贵妃颇为神似吗?”
阮靖面色大变,惊道:“陛下,陛下他,他对九公主”
阮靖惊得不轻,等平复了心中的惊然,才道:“九公主早已嫁做人妇,陛下也已昭告天下,认她为义女,若两人真有什么龌蹉,岂非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