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一听楚帝醒了,连忙赶了过去。
慕容老爷子不眠不休了数日,楚帝一醒,他心神松散下来,只觉得累倦不已,这会儿,回偏殿睡觉去了。
寝殿内,楚帝正虚弱地靠在软枕之中。
“父皇,”容九在他身边坐下,轻声笑问,“你感觉怎么样?”
楚帝面色苍白,虚弱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没事了,吓着你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
近来发生的事情,赵公公应该都已经都告诉他了,容九笑道:“在公,父皇是君,我是臣,我理应为父皇分忧,在私,我为人子女,略尽孝道罢了,如今父皇醒来,安心养病便可,尽早把身子养好,父皇也知道,我最是懒怠,可应付不来那么繁重的国事。”
楚帝醒来,问起朝中大事,听赵公公娓娓说起,心下既欣慰又心疼。
她是他亲封的镇国公主,又是他属意的储君人选,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可她身怀六甲,还要操劳国事,做父亲的,心疼得紧。
楚帝心头沉闷,听她最后一句话,却是笑了,宠溺地责怪了一句:“身为皇太女,还如此没有正形。”
容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这个皇太女,是被逼的,父皇真是狡猾。”
要是旁人说这话,那就是大逆不道,从容九口里说出来,楚帝笑得越发慈祥。
“刚才还说替朕分忧,尽孝道,都是哄着朕的。”
“父皇还想治我个欺君之罪不成?除了沈丞,我还没哄过别的人呢。”
楚帝心情舒朗,笑得越发高兴:“你如今是皇太女,是未来的明君圣主,朕是想治你的罪,不过想一想,就罚你早点把朕的小外孙带进宫陪朕。”
“暮儿快到长安,这两日就能到,到时候让他陪父皇解解闷,”容九说起沈暮,也是一脸的柔和笑意,道,“父皇刚刚醒来,不宜费神太久,父皇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陪父皇用膳。”
楚帝却突然道:“慕容老爷子告诉朕,朕中毒了,幕后黑手,小九可查清楚了?”
赵公公神情微变,显然刚才楚帝问起时,他担心会刺激到他,加重病情,所以没有说实话。
容九虽然有意尽早把宁王和岭南王绳之于法,但也担心楚帝会受不住这个刺激,一时有些迟疑。
楚帝刚才问赵公公时,赵公公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如今问容九,她又是一副犹疑不定的模样。
楚帝心下了然,沉着神色,问道:“小九,你告诉朕,是不是那逆子所为?”
容九见瞒不住,便道:“我可以告诉父皇实情,但父皇千万不要动怒。”
“你说。”
“宁王买通御膳房的小太监,对父皇下毒,事发后,萧家又暗中出手,帮他杀了小太监,还有太医,那绝魂散是岭南王府独有的秘药,我已经把岭南王软禁在驿馆,宁王借机发难,联合谢慎对付我,如今也被软禁的宁王府,眼下虽没有证据,但是”
“但是什么?”
容九看楚帝怒意勃发,担心他等下会怒急攻心,不由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气得浑身发抖。
楚帝知道她的顾虑,心下微暖,深吸了一口气,道:“小九,你说,朕不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