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几天前,人宗的弟子得到消息,荆轲还有血脉留在咸阳,而且有人已经决定了带他离开。”
这番说辞,是河图早就准备好的。
真真假假,任谁也无法分辨。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放在嬴政身。
不出意料。
提到了荆轲,嬴政眼中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浓重杀意。
河图继续道:“所以从那时,天宗便一直在留意此事。”
“一开始没想过盖聂,荆轲始终是死在他的剑下,按理说,他不具备救人的动机。”
“比起他,那些当年与荆轲交情匪浅的人,比如墨家巨子,高渐离等人,更值得怀疑。”
“但天宗暗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墨家并无动静,他们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
“人宗那边又传来线索,说是大秦盖聂,似乎暗中联系了墨家的人。”
接下来也就不用说了。
墨家是天下头号逆贼,盖聂又是大秦剑圣。
他二者突然产生了联系,当然值得怀疑。
……
嬴政阴沉问道:“那个孽子如今何在?”
河图心底叹息。
其实他觉得,比起荆轲的后人,嬴政这个时候最应该关心的是,盖聂为什么要救那个孩子?
既然当年他为了大秦,斩杀荆轲。
现如今,又为何因为荆轲的后人,叛逃大秦?
只是很可惜,嬴政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他摇头道:“不知道。”
“既然盖聂早有预谋,想要找到他,很难。”
“不过我倒是觉得,或许能从墨家那里查一查。”
嬴政简单一想,也就明白了河图的意思。
他并未表态。
只是又一次赞赏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看来这三年,你的确大有长进。”
河图没说话。
一旁的李斯突然插嘴。
“照公子这么说……察觉盖聂叛逃,基本也都是人宗?”
“可道家天人两宗早已分裂。”
“人宗为何向天宗提供情报?”
嬴政同样看了过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
道家天宗,不问世事,而人宗又是反秦的一员,所以怎么看,人宗都不应该透露情报给天宗。
河图深深的看了李斯一眼。
意味深长。
他简单道:“天人两宗确实分裂,但毕竟同出一脉,私底下想要斩断弟子之间的一切联系,几乎不可能。”
也就是说,是弟子间无意透露?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斯笑了笑,恍然点头。
……
“朕再问你。”
“既然你三年前执意山,如今又为何对这些事情产生兴趣?”
“你不是要静心修道?”
嬴政挑眉,他明明是坐着,眉目间偏又流露俯瞰的气势。
帝王霸气,一览无余。
河图依然从容。
怎么说呢?
他对嬴政和李斯的这些问题,一点都不意外。
也都是他意料中的问题。
无论怎么说,他下山的时机太巧了,常人尚且疑虑,何况是大秦的帝王与丞相?
某种角度而言。
这些问题既是询问,也是考验。
他不慌不忙,平静叙说。
“若非迫不得已……儿臣当然不愿轻易下山。”
“陛下有所不知。”
“我在山的三年,其实清净日子,并不多。”
“龙虎山一带,匪患四起,常年都有百姓,山避祸,天宗虽说清静无求,但总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山时常都会收留难民。”
“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
“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也会下山采办一些蔬菜粮食。”
“但我下山的时候才发现,方圆数十里,十室九空,别说采办食物了,我连活人都难得一见。”
“所以我忍不住在想。”
“天宗的地界尚且如此……那么大秦三十六郡,又当如何?”
“我想修道,我想心静。”
“但偌大的天下,我竟然找不到能够静心修道的地方。”
“我不明白。”
“大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陛下武功,千年罕见,一统天下,震古烁今。”
“可这样的大秦……何至于此?”
李斯低头,抿唇不语。
嬴政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河图,仿佛是要看穿他的一切。
政事殿里,很长时间都没人说话。
气氛也就不可避免的渐渐凝固。
……
良久。
嬴政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说的好!”
“三年不见,你当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你能发现问题,剖析问题,寻找问题的根源,解决问题,这都是你心智成熟的表现!”
“这样的你,朕很高兴。”
“朕高兴的不止是你的天赋,你的修为,朕更高兴的是,你愿意回来,为朕分忧,为大秦分忧!”
“你说的不错。”
“朕虽江山一统,但大秦的根基并不牢固!”
“外有匈奴百越,屡屡犯边。”
“内有六国余孽,兴风作浪。”
“再加所谓的诸子百家与他们勾结谋逆……朕不胜其烦!”
“如今你既归来。”
“你我父子联手,何愁天下不定,何愁天下不宁!”
“你……很好。”
嬴政神态激昂,毫不吝啬他的赤忱赞赏。
然而。
河图却是低眉不语。
大秦的问题……真是嬴政所说的这些问题?
或许是。
但也只是或许。
李斯突然前,深深躬身。
“陛下!”
“臣举荐,公子河图单独组建一营,平天下纷争,定江山之万世!”
“臣相信,以公子成熟的心智,他必能游刃有余的处理一切纷争!”
“臣也相信,以公子强大的实力,如此年纪,假以时日,他必能震慑江湖,横压天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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